日光鼎盛,小院子里热了起来。
吕成绮挑剔的看了看秀儿,不发一语。她身旁的唐菖蒲上前一步,笑道,“秀儿姑娘,我家小姐请你过来是想看看姑娘在军营里住的怎么样,可还习惯?”
秀儿抬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唐菖蒲,干巴巴道,“还好。”
唐菖蒲停顿了一息,又笑道,“这军营里只咱们几个女子,那些男人粗槽惯了,恐有怠慢姑娘的地方,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来找我们,不用劳烦其他人。”
劳烦其他人?
秀儿微征,仔细一想,这几日接触最多的只许灰和那个新来的俊俏将军了,她心思活络,早就打听出吕成绮的脾气秉性(主要是吕成绮也没想着遮掩),那个呆头呆脑的许灰不必说了,吕成绮这般绕着圈子,十之八九是为了花藤壶。
这样想明白了,秀儿轻轻用袖子掩着口,眼珠转个不停,她担心她爷爷,心底里对两人被拘在军营里着实恼火极了,眼下这个女将军春心萌动,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此地。
“秀儿谢将军关心,虽这军营里大家都照顾我们,可是我爷爷年纪大了,到底还在自己家睡得更舒服些。秀儿也担心家里没人照应,那些种的蔬菜都要烂掉了。”
这般撇清关系,这姑娘是说她与藤壶无关么!吕成绮心里一笑。
“这个简单,我下令让你们离去便可!”吕成绮拿着调子缓缓道。香幽赶紧紧走几步凑在吕成绮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吕成绮皱了皱眉,“当真?”香幽点点头。
吕成绮的脸色彷如天上的云彩时时变换着,一会儿,她看向秀儿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将你们接进军营里?”
“接?”秀儿一看吕成绮的表情便知她们离开无望了,心头厌恶极了,只冷笑道,“明明就是幽禁,还说得那么好听!”
“为何幽禁?”吕成绮又追问道。
秀儿眉目一转,故作哀伤的样子道,“吕将军既问了,我也不瞒你,那位花将军一看便是个人好心善的,他初来贵营大约根本不知我这一号人,这般特特将我拘起来,定是听了什么人的话,妹子我一向与人无争,只会种菜。细细的想,也只是在几日前得罪了那个叫水千沫的姑娘吧。”
“水千沫?”吕成绮心中一动,“你如何得罪她的?”
秀儿眉眼弯弯,心里暗道,好,就是在等你问呢!
她愁眉不展道,“我也是个笨笨呆呆的,看着她摘走山枼这毒草,怕她不小心吃了中毒,于是好心出言提醒她,谁想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她。”
吕成绮听到毒草两个字,立时沉下了脸,秀儿知道猜对了,心中一畅,扮做不明所以的样子被唐菖蒲带下去了。
“小姐,前几日的毒虫和这山枼毒草,怎么那么巧合都与这姓水的有关啊!秀儿说那个水千沫摘走了毒草,还将她幽禁起来,明显就是心中有鬼。不是奴婢多心,这姓水的几次三番生事,与小姐不和,难保不生出歹毒的念头来,咱们还是提防着点好!”香幽不无担心道。
吕成绮半晌无语,只呼吸急促的很,“她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姐太心善了些。”香幽急道。
“只防着有什么用,需得用法子治她才行。”吕成绮抿着唇角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