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天保十八年,张府,夜。
“公主,莫怪老奴,你已经克死了东平王一家子,自打你来,夫人身子又不好了。死你一个人,能保一家子平安,您就当积德行善了吧!”司嬷嬷看着水里挣扎的女孩喃喃的念着,眼看着湖中那羸弱的身子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小,最终湖面完全归于平静,司嬷嬷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复命。这做奴才的做事哪能都凭自己的心意呢?
“那扫把星死了?”榻上裹着桃红绸被的妇人问道。
“是。”司嬷嬷低声应到。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可真真了却了我这些天的心事了!你现在就去那贱坯子那把老爷叫回来,说那扫把星不知道溜哪去了找不见了,叫他赶紧回来找!”
“是。”司嬷嬷转身离开。
“小翠,你去把长生大师开光的佛珠和《金刚经》拿来,再叫两个正月生的小厮在我门前拿着桃木剑立着,万一这死丫头人死魂不死过来找我,也好给她打个魂飞魄散。”
“是”小翠应着,心里一阵惋惜,这公主来了这张府在老爷不在的日子里受尽了夫人的欺凌,让她挑水、洗衣、洒扫,美名曰让她锻炼身子,实际上做着连她这个婢女都不会干的粗重活,想要逼走公主。这公主也知道自己二月生是不祥之人,竟懂事的对这个舅母逆来顺受,没想到这舅母还是乘着舅舅不在,对她下手了。
2012年2月28日夜,上海。
萧蔓的心口一阵剧痛,她感觉到自己不断下坠,像是跌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再睁开眼,自己已是正漂浮在虚空之中,一黑一白两位男子拉着一粗麻衣裳瘦骨嶙峋的女孩,眨眼之间便行至身侧。
“我死了?”萧蔓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你们是黑白无常?”
两人似乎见多了如此发问之人,不欲与她细说,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她的胳膊。
“等等!”一青衣男子出现,拦住了四鬼去路。
“你是青弦?”萧蔓惊呼道。
男子点点头:“你们先放开她!”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你虽是仙界中人,却也不好管人间生死。”
青弦:“我自是知晓规矩,只是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因错事被打落凡间,这第已是第九世,还有一世便可重回仙界,但望两位通融,在送她去轮回之时,不要抹去她的记忆,可好?”
黑衣男子:“这恐怕不合规矩。”
青弦递上一个盒子,白衣男子接过打开一看,满脸震惊。他将盒子递给了黑衣男子,两人再看青弦的神色已有不同。
白衣男子道:“既然天仙大人如此有诚意,那我们便收下了,想必两位也是知晓我冥界规矩的。”
青弦:“放心,我两人欲超脱世间,定不会与他人再讲。还有多少时辰,我可否单独与她再说几句?”
白衣男子了看黑衣男子:“范兄,你看这……”
范无救点了点头:“那我与必安就先去办差事了,这两人重名,未想到竟收错了,我们先将她送回去。待到三个时辰后,冥府前有鬼差接应,送您的恩人去投胎转世。”
那麻衣女孩原本怯生生的听着,听到此处竟抽泣了起来,跪了下来。
麻衣女孩:“求鬼差老爷别让我回去,让我重新投胎吧!”
范无救和谢必安见惯了这种场景,两人一左一右将这女孩拖了起来,转身欲离开。女孩回头看着萧蔓,眼神里满是凄楚。
学医多年,医者仁心,萧蔓自然看不得这种场面,不禁出言阻止:“两位大人请等一等,既然拉错了,她又不想回原来的身子,那我替她去,她替我投胎如何?”
谢必安:“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她的命格实在是……”
萧蔓:“能重活一次,我别无他求。”
谢必安:“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这是这女孩的命簿,切莫逆天改命,须得顺从走完这一生,不然你也将不复存在。”
嘎?还有这种说法?萧蔓的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看这女孩的衣裳多半是生在古代,她本想借着看了无数本快穿网文的底子去古代风风火火的做生意收割美男,这岂不是泡汤了?听说古代的刑法残忍可怕,万一这女孩的命格是被凌迟、车裂……她不敢想下去,伸手接命簿的手也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