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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田中老师进来讲事情时,他大概练习到控腿了。

深打开音乐,放的是他最喜欢的《芬兰颂》。毁灭后的希望,总是容易使人动容。

田中老师近年来精神越来越差了,一些基础性训练自己完全可以完成,也就过多麻烦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下。这是深与其他几个一起练习的师兄师姐们共同的想法。

田中看了几分中,看到深的几个弱项已经逐渐完善,用纸条留下今天的针对性训练,便放心的离开了。

这孩子,明明一周只有三节课,却搞得每天都有三节课一样。

这个假期,只要有时间,深都会泡在舞蹈室。

擦地,控腿,转向,控腿由低位到高位,在自己最不舒服的时候再控30秒。一系列组合训练在少年从容淡定中如行云流水般完成。时间在枯燥的基础训练中缓缓过去。音乐已经变成了俄罗斯的《中国之舞》,伴随着这样激荡的曲调,少年便不再按照热身规定动作进行,他开始在急促时恣意跳跃转圜,在节奏变换时自由的用着不同的方式衔接一个个技巧组合,当然还有他最爱的旋转,在音乐结尾处,少年以一个空中旋转再接一个滑步单膝跪下结束。扎实的长时间基础训练,和刚刚那支舞过于浓烈的情感加上难度不断提升的技术动作,少年身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汗水从发丝流下来,经由锁骨,再隐匿在练功服中。

有个地方不对!深可以感觉出在一个小点上有点变扭,但并不能回想起。他起身,打算翻看教室录像时。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门口传来。

有人在看他跳舞?一般在这种专业舞者培训机构,隐私无疑是十分重视的,毕竟即使是你朋友,但上了比赛场地,便是竞争对手。所以一般舞者在练习场地足够时,都会选择进行回避其他舞者练习,而且这间教室因为有些偏远,所以一般都没有什么人来,基本上都算田中老师特批给他的练习室了。

深皱了皱眉,看了看那个人。

那个人大约15岁,带着一副白框眼镜,一头及肩白色头发,蜜色皮肤,自带一种风流气场,却使人感受到一股子莫名的柔和。

深可以确定他并不认识这个人,而被人打扰也使他有些烦恼,咬了下嘴唇,又暗自恼怒自己粗心没有关紧门。

“请问阁下何人?”尽管被打搅,深任是礼貌询问。

“初次见面,我是 SA 事务所练习生君岛育斗。刚刚多有打扰,十分抱歉!”君岛弯腰道歉问好道。这位不速之客的礼貌使深对他的感观好上了些。”原本是被事务所前辈带来熟悉场地,却不小心和大家走散了,迷路来到这里,因被阁下的舞姿深深吸引,不免久留了一会儿,还发出声音打扰,非常抱歉!”

原来是SA事务所的练习生。因为事务所和舞馆有签约,每年都会抽调部分师资,帮助事务所培训部分优秀练习生。不过因为训练场地范围广,根据水平,进度,潜力等被划成了各个部分,而每个部分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年末教学检测大家会在一起表演,其它时间连正式见面都没有,更何况是只在这里训练一段时间的练习生,所以在这儿呆了那么久,深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一群人,还没有正式见过。

这样看这个人迷的路挺远的了,毕竟,SA的训练场地和深所在场地几乎可以算在一条对角线上了。深不禁想到刚开时来到这儿训练的时候,那时候父母忙,没时间送自己来,为了防止走错路而迟到,给老师留下不好印象,所以不得不提前一个小时出门,结果还是迟到了,田中老师还没说什么,自己就哭了,当时可把田中老师吓坏了,可田中老师原先一直是女强人的面孔,哪里会哄孩子,后来还是一个学姐给自己塞了颗糖才笑起来 。

“君岛君你好,我是田中老师的弟子北园深,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深礼貌地笑了笑。按理说深在这里算得上是老前辈了,毕竟训练场的人一月一小换,一年一大换,留到这里同年进入训练中心的人要么还在为比赛而奋斗或着在一个大剧团就职,要么就渐渐离开圈子中心,开一家舞苑或当一个舞蹈老师。像深一样那么早进的只此一例了,毕竟,各个圈子,实力才是硬道理。其实,要不是田中老师随着年岁渐长,对小孩子更加喜爱了,再加上受一个老友邀请,当一个幼儿组舞蹈比赛的嘉宾,那时候事情少,便同意了,从而巧之又巧得遇上了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深

——这个很有潜力的孩子,才打破了规矩让深在这儿训练。

就连现在,随着年事已高,记忆有些衰退,田中仍然还记的深那满是灵气的舞蹈。灵气是一个很玄的东西,但这又是每一个顶尖舞者必备的,芭蕾舞无疑在某些方面是有些死板的,如何让观众越过死板,能够体会到从发梢到足尖的精妙,并可以被带入这个华美动人的世界,而不是面对一滩死水或者一堆空有妙技却无感情的电子交响曲。

田中在那一刻,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孩子,或许他有许多的不确定性,但是,这个孩子值得自己与未来赌一把。于是田中在比赛已结束,就急忙从老朋友那儿调来了深的档案,然后又在第二天就面见了深的父母,提出让深成为自己学生并进训练中心的想法。深的父母自然是乐意的,而深也对这位前前辈好奇,所以这件事就在几天后敲定了。他们都是知道田中的,作为上世纪芭蕾舞界的女子领军人物,田中在老一辈中知名度还是挺高了,只是可惜后来因为以前的伤病愈发严重,在世界舞蹈比赛中拿了一个金奖后,不到20岁,就只能选择隐退,告别舞坛中心。

原来是田中大师的弟子呀!君岛用手习惯性得扶了下眼镜,低头抿唇深思。不过这一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又换上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