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仅一片湖水,表面波澜不惊,实则这底下翻涌的鱼已搅的湖水混浊不清,岸上的人人都手持一把得心应手的鱼竿,飘起的浮漂一沉一浮,也逗着人心痒痒的想要去收竿,急躁的人只能收获残留的诱饵,慢吞吞的人除了鱼钩什么也得不到。
赵宓是那个既不急躁又不迟缓的人,因为她的鱼正试探地碰着她空荡荡的鱼钩。
扑通~湖面上荡起一片涟漪。
在激情澎湃的电音中,赵宓精确地捕捉到了身后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等回头,那矫健的身姿已经跨过卡座和站台,气势汹汹的站到了赵宓眼前。
所有人都投来惊奇的目光,就连一直瘫在沙发里对民暖暖上下其手的赵默都抬起眼看去。
大眼屁子。
赵宓听到这个专属的称呼,盈盈一笑,轻声的嗯了一声。
赵家两位姐姐诧异地交换眼色,齐齐再看向那位姑娘,毛衣开衫里穿蜡笔小新睡衣,在这个人人精心装扮的club里,倒是另有一种濯清涟而不妖的特色。
笑啥?竹禅并不知道身后那几位是谁,只是微微曲着背,细眯眯地盯起赵宓依旧苍白的脸,“所以你还真是花天酒地,不像话。”
嗯?听到花天酒地这词的民暖暖,好奇心蹭蹭地放了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的靠近了些。
赵宓还想说些什么,竹禅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盯向对面的周念,“我说你,平常我也没落下你,这个大眼屁子叫我去哪儿,也带着你去哪儿,今天还说有事,下午才回来,我呸,撒谎不打草稿吗周念,我跟你说,没几顿麻辣烫,这事过不去。”
顿觉口干的竹禅边说还边拿起赵宓手边的杯子,一口喝下去,趁着空隙啧啧道的偏向赵宓,“门口的人还不想让我进来。”
哼地一声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等第二杯饮尽,竹禅才后知后觉地看着面前齐刷刷的四双眼,喉咙更是发干了,捂起自己的脸,卧槽,我都干了些什么。
透过指缝,周念身边的人正一脸震惊的望着她,竹禅更是想当场把自己埋了。
周念头疼,竹禅向来是雷厉风行,在她说要来的时候,周念就能猜到她会以最快速的动作前来,只是没想到竹禅快到连衣服都没换。
民暖暖瞅准机会,端着酒就往竹禅和赵宓两人中间坐去,开启了小八卦模式。
手中空落落的赵默不满地在空气抓了抓,便坐起来朝姐姐那边靠去,懒懒地开着口,咱妹居然情窦初开了?
赵甯指了指自己的的眉,慢条斯理地告诉赵默,那人小时候最大的特征便是她左眉中里的那颗痣,每每妈妈见到她,总夸这是福痣。
竹姐的孩子吗?
赵甯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赵默心神领会,拿起酒杯与亲姐姐互碰了一杯,庆祝妹妹儿时玩伴归来。
“第一次见,我是小宓宓的姐姐,民暖暖。”说着碰了下竹禅的杯子,又接着问起:“我们小宓宓朋友不多,还请你多多照顾她呢。”
民暖暖看着竹禅从容地喝下了第四杯酒,认定了这人肯定是个质量上乘的酒友,便开心地继续倒上第五杯第六杯,“刚听你说小周周什么的,看来你跟我们小然然也很熟了,我和你喝了这杯,以后也是熟人。”
竹禅压根没说话的机会,愣愣地接着一杯又一杯,心里腹诽着,快别说什么叠字,还加小了。期间还朝瞟扫到周念和田祈然之间的距离,气的又喝下第七杯,周念昨晚还与田老师客客气气的,今天倒是熟络的不行,萍水相逢给她做场戏吗。
“我妹小宓宓平常都怎么称呼你?”民暖暖言笑自若地又劝上竹禅一杯,“你可以喊我暖暖,她、她、她呀都这么喊我,亲昵些。”
被挤到一旁的赵宓冷冷地看着民暖暖狐狸般的面容,明白她这是在套竹禅,也没拦着那一来二去的温柔式礼貌劝酒。
“竹禅。”眯起眼发觉了民暖暖每说一句,就会劝一杯的细节,竹禅原本纯良无害的脸挂上了奸诈二字,笑眯眯地挡开民暖暖那个小杯子。
“怎么能喊你暖暖呢,赵宓是你妹,我自然也是你妹妹,所以我还是喊你暖暖姐为好,姐呀,你看我这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和你喝这小小一杯酒不够表达咱两的姐妹情。”竹禅还轻轻拍着民暖暖的肩头。
砰…这香槟就这么轻松的打开,又这么轻松的递到了眼前。
民暖暖笑意嫣然,“那我叫你竹妹妹,也不过分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民暖暖接过那粉色的黑桃a,悠然自得地边灌边介绍起来。
“你看,对面那是赵宓的姐姐们,左边那位是我们大姐姐,她可温柔了,叫甯姐就好,未婚;右边这位······”民暖暖停顿了一下,见赵默衣领竟开到第三扣,轻笑地继续说下去,“叫goody就好,因为她可甜了,情人一堆堆呢。”
竹禅噗地一声,眼睛睁的贼大,民暖暖那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说不清道不尽,让竹禅纠结地低下头在微信里问着赵宓:她是在吃你姐的醋?
赵宓扫过民暖暖的表情,快速回着:她也是情人。
忽暗忽明的灯光下,竹禅一眼一眼的看去,雷达就在她头上飞速的探测着,温柔的甯姐虽然笑着,但却透着一股若即若离的疏离感;而被称作goody的人,咖啡色的中长发大部分撩到左侧,微微的凌乱发丝给人慵懒的感觉,只是脸色跟赵宓一样平静且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