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阿苓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围在她床前的一堆人,又因胸口实在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还有,我这身上的伤……”
“姑娘莫怕,你无故被清弦所牵涉,受了重伤,这里是丞相府,以后你便安心在这儿住下吧。”白母捻动着手里的佛珠,慈善地看着阿苓。
“你可还记得你是谁?”白清弦在一旁看着她,觉得这番情况不太正常,他记得阿苓昏迷前是亲眼看着双亲死在面前的。
“自是记得,这都不记得,我怕不是傻了,我叫阿苓。”阿苓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虽身上有伤,但并不妨碍她嘴欠。
白清弦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又想到昨夜之事,便悄悄拉过白母,仔细给她说了一番。
“罢了罢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阿苓失忆,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忘却那些不好的,便没有忧虑,也许还能活得开心一些。”白母不断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自从白清弦父亲因故卷入那桩旧案去世,这些年来吃斋念佛,她对这些倒是看得通透。
“也好。”白清弦看着床榻上缩在衣角,愣愣的阿苓,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但愿,日后她也不要怨他吧。
白母坐在床前,拉过阿苓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阿苓啊,以后你就是丞相府的小姐了,我便是你母亲了,他便是你义兄了。你安心在这儿住下吧,有什么不习惯的和母亲说便是了。”白母慈爱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
“嗯,好的,母亲,阿苓记住了。”阿苓甜甜地向她笑,又怕扯着伤口,很是别扭。
白清弦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阿苓直直地盯着她,这个人,她好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半个月后,阿苓躺在床上看着端着药走过来的小桃,心里暗叫不好。
“小桃啊,大夫是不是说我卧床静养半月便好了啊?”阿苓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将药放在桌子上的小桃,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是啊,小姐,怎么啦?”小桃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小姐今日怎么笑得如此古怪。
“那就是说,我已经好了,这药就不用喝了吧。”阿苓还是笑,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不行啊,小姐,夫人嘱咐奴婢一定要看着小姐喝下去的。”小桃一阵头疼,这半个月来,为了让她家小姐安心喝药,她可真的是心力交瘁,哄的,骗的,什么都用过了。可小姐虽看着年幼,却是十分不好对付,有时候只有夫人来了,小姐才会乖乖喝药。还有白清弦,小姐似乎怕他。
“小桃最好了,我真的已经痊愈啦。”阿苓还是不死心,撒娇地看着她。天知道那个药有多难喝,实在是太苦了!她从来就没喝过这么苦的药,这半个月来真是每天两碗,实在是种折磨啊。
怕小桃不信,阿苓跳下床,手舞足蹈地在小桃面前活蹦乱跳,还一脸,你看,我真的好了的渴望表情。
“小姐不喝药,一会儿丞相大人来了奴婢也不好交代啊。”小桃看着她家小姐,突然计上心来。
果然,听到丞相大人四个字,阿苓一下子就怂了,整个人像霜打的黄瓜,焉了。
不过,阿苓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
“那我喝完这碗药,你陪我出府走走好不好啊,我在这府里呆了半个月,真的快闷死了,再不出去,人就要发霉了!”阿苓笑嘻嘻地看着小桃。
“小姐,这……没有夫人和大人的允许,不能擅自出府的,再说,小姐伤刚好……”小桃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哎呀,好小桃,小桃姐姐,就出去一小会儿嘛!我保证不会被他们发现的,好不好嘛!你家小姐再继续呆下去,真的会发霉的啊!”阿苓拽着小桃的袖子,撒娇地一直摇啊摇,大有小桃不答应,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小姐,真的不行!小姐……”小桃被她摇得头晕目眩的,赶紧用手捂住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答应了下来,她家小姐那双眼睛真的太勾人了好嘛!
“小桃~!”阿苓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简直让人骨头都快酥了。
“啊,好吧好吧,不过,就一小会儿。”小桃实在受不了她家小姐向她撒娇,简直要人命好嘛!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我就知道小桃最好了!”阿苓一向很会揣摩人,这半个月下来,她早就摸准了小桃心软的性子。
端起碗,看着黑乎乎的汤药,阿苓捏着鼻子,仰头一饮而尽。
玉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沿街各种商贩叫卖,还有三三两两扎堆杂耍的班子,旁边围了一大堆人,好不热闹。
“小桃小桃,你快看,那儿好多人,我们快去看看!”出了府,阿苓就像是从金丝笼中放出来的鸟雀,拉着小桃四处乱窜,这半个月,可真是憋死她了。
“小姐,你慢点儿,慢点儿!当心磕着碰着!”小桃被阿苓拽着手,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有些担心。
阿苓拉着她,悄悄地从围观人群的缝隙挤了进去,看着眼前的表演,一下子兴奋起来。
“快看快看,是舞狮子!好久好久没看到过了!”阿苓两眼放光,这莫名的熟悉感,让她跟着围观的人一起激动起来。
“小姐,小点儿声,咱们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小桃有些害怕地左顾右盼,悄悄地在阿苓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