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林棠之的额上开始冒些许的细汗,却依旧坚持着不动,婢女们看见了,吓得都纷纷跪了下来。
“郡主!”绮儿见状眼圈红着哭了出来,“您打我骂我都行,快先歇着,喝口水吃药吧!”
“郡主,您快些消气吧!”
“是啊,郡主别强撑着了!”
林棠之终于淡淡的开了口,“还有半个时辰。”
“这...”悦儿见郡主怎么也劝不动,只好站起身来,默默的替她用帕子擦拭着汗珠。
跪着的众人心惊肉跳着却不敢说话,都知道郡主身骄肉贵的,平日里受个风寒都要好些时日能痊愈,如今为了个婢女这样造作自己的身体,可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这要是让侯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终于熬过了这最后小半个时辰,大家都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悦儿将茶递了过去,“郡主,快先喝口茶,缓口气!”
林棠之摇了摇头,依旧不言。
“郡主!”绮儿拖着膝盖跪到了林棠之的跟前,“郡主您别这样了,以后绮儿再也不敢了!”
悦儿和清儿看在眼里,蹙紧了眉头,都心疼着郡主。
“我没有生你的气。”林棠之淡淡道。
“那郡主何故要这样!”绮儿抽泣道。
“我知道今日是她们不对,但不可能与她们一般见识。”林棠之继续道:“你今日这样放纵无礼,看上去很威风,实则是给日后添了麻烦,在她们落下了把柄。”
“我只是看不惯她们那样的行事作风。”绮儿啜泣着,“为何她们要和郡主过不去,郡主心肠这样的好,又不曾招惹她们,她们何故跑来欺负郡主!”
“许是因为前些时日皇上被五哥气的呕血的事,淑妃爱慕皇上,自然心生怨恨,她迁怒在我头上也不见怪。”林棠之叹了口气,“那万佩佩为人更是一向如此,凑热闹的事可从不缺她。”
又道:“再说那二人岂是好惹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赤的说成绿的。你以为今日为我涨了气焰出了口恶气,但明日被她们如何陷害都不知!”
绮儿愣住了,她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如今你们在宫里代表的就是侯府,虽说侯府现在支离破碎,但是你们终归是那里的人,行事说话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下话柄,恐日后会被用来对付侯府。”
林棠之看着她们,继续俨然道:“你们犯错,我单单是罚了你们,唯恐有些人不服气。我今日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下人犯错,我也要一同受罚思过,若日后谁敢再犯,如同今日一样。”
“若是你们想我身子快些倒下,那就尽管去犯!”
绮儿看着林棠之越说越激动,连忙劝阻着,“绮儿知错了,定不会这般像今日鲁莽了!”
悦儿上前劝道:“郡主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岂会那般!”
“郡主还是快些把药喝了,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清儿也劝道。
林棠之点了点头,所幸终于不再惦记着这事了。
“快,把刚才热的药拿上来!”悦儿连忙唤着人,她看着这张泛白的脸庞,喉咙就不自觉地发紧,真担心郡主一时就犯了病。
林棠之喝了药,又简单的扒了几口饭,终于去小憩了一会。
午后,淑妃二人又出来散着步。
万佩佩扇着小团扇,愤愤道:“真是晦气,今早一出门就碰上那个病秧子。”
“行了。”淑妃瞪了她一眼,又说道:“没想到那苏长昀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到了真时候居然能沉得住气。”
“也不知那林棠之有什么好的,祁王殿下那样向着她。”万佩佩不甘道。
“你啊!”淑妃恨铁不成钢,“那苏长昀天天和林昱舒厮混,不帮她难道有帮你的理?”
万佩佩砸了咂嘴,心里还是惦记着刚才的暮少卿。
“表姐,你说暮家的小爷...”
还未等说完,就被淑妃给打断了。
“你还是收你这颗心吧,暮家公子可不是你我能吞的下。”
“表姐为何这样说?”万佩佩惊讶着,没想到表姐也有能怕人的时候。
“前些日子你莫不是没听说?”淑妃笑道:“那越家已经倒了,如今承袭国公的位置,正是那暮少卿!”
“暮家代替越家?”万佩佩心中颤了一记。
“是啊,那越家也是该有的下场,谁叫他们家始终不站队,左右徘徊呢?皇上抄了他们家也算是情有可原。”
“竟有这档子事!”万佩佩惊道:“那暮家又无功无劳,暮少卿如何拿得起这个爵位?”
淑妃嫌弃着她,“说你笨你还真不自知,就凭着皇上得唤暮少卿一声舅舅,他暮少卿拿这个爵位就绝不手软!”
说完后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我警告你啊,离暮少卿远点,别惹了一身腥回来,我可没法替你收拾。”
万佩佩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这样想,那林昱舒是个难搞的人物,若是此番能与暮家少爷有什么牵扯,倒也是不亏。
她们二人正聊着,不料那树上的马蜂窝竟不知为何掉落了下来,二人正尖叫之际,马蜂汹涌却而来,丝毫没有给她们俩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