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寒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公寓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但江克明也不觉得闷,每次来的时候都自得其乐,很少打扰她,比如他总是去吓她养的那几条鱼,然后用她的电脑玩一两时的游戏,有时也翻了她的影碟看,总是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睡着了。葛寒都疑心,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来,通常在她这里睡上一下午,莫非她的沙发能够让他快速入眠?他近来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再后来他终于找到葛寒家里一样有趣的东西。葛寒一度迷恋水晶,找到在手工艺市场摆摊的水晶商特制了一整副跳棋,每颗珠子都是纯然的水晶玛瑙和玉髓,恰好六种颜色。其实也没有特别贵,但那是大学时代的产物,花掉她很多的零用钱,所以她一直觉得那东西非常烧包。
江克明对这副跳棋感兴趣极了,总是拖着葛寒来一起玩,但是不管他怎么让着她,也很难输上一回,直骂葛寒笨,见她兴致缺缺,便索性自己玩,最初一人分饰两角,后来三个人,最后六组棋一起下,葛寒看一眼凌乱的棋盘都觉得头晕,简直不明白他到底是劳累过度还是精力过剩,竟把脑细胞用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而他自己却玩得起劲。再后来,他连六人跳棋都玩得太顺手,就坐在地板上用她的珠子打弹珠玩,葛寒的地板总擦得十分干净,他就常赖在地上,还从书架上搬了很厚的书摆成五行阵,当成玩弹珠的阵地。葛寒见他这样糟贱自己的宝贝,气得要命,直抗议。江克明斜她一眼:“真气,弄碎你一颗珠子赔你一颗钻石好了。”
“谁稀罕钻石啦?”
“你难道没听梦露唱,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这东西比男人跟钱都更可靠。姑娘啊你就是太年轻,还体会不到。”
葛寒不过他,便不再理他。不过他连玩弹珠的技术都相当的好,直到他玩烦了这个游戏,也没弄坏一颗她的宝贝珠子。
他们还开始学习吵架,其实就是斗嘴,他们辩论任何话题,葛寒都很少能赢,如果赢了也是江克明让着她,并且让得非常明显,令她赢了都觉得脸上无光。不过她输聊时候就半都不理他,江克明也懒得哄她,由着她去使性子。葛寒一向也不是特别任性的人,等过上一两个时气消了,就又乖乖地去做饭,或者乖乖地陪他出去吃饭,就好像刚才的分歧完全没发生过。
葛寒接到去开会的任务时,她正跟江克明赌着气,也没告诉他。那他们话不投机,葛寒觉得心烦,一言不发地吃完饭收拾整齐厨房,也不管他们本来约好了下午节目,甩了门就走了。其实也不算吵架,因为虽然她一肚子气,江克明却一直在笑,气得她更厉害。
也不指望他出来追,她本来也不打算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就那样打了车直接回家。
在车上蓦地就想起以前跟江浩洋吵架时,其实大多时候他也闷不吭声,如果真吵便是她输,输了她也扭头就走,江浩洋也从来不追。她一向都想得开,气上几分钟便不再跟自己较真儿,有时还回羚话过去:“江浩洋,限你二十分钟内出现在路上的肯德基,不然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话都没讲完,江浩洋便把电话给挂了,她又气上半,坐在里要上两个玉米棒和一份草莓圣代,快吃完的时候,觉得心情也好了许多,气也消了,再抬头便见江浩洋已经坐在她的对面,虽然板着脸,用“你无药可救”的表情看她,但毕竟还是来了。于是她立即换了一副乖巧笑容:“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垃圾食品,我才不要。”江浩洋终于也微笑,拿过她已经快吃光的草莓圣代,把剩下的吃掉。
葛寒轻轻叹口气,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好像是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毕业前,见面的机会寥寥,相处的方式便是打电话,也并没觉得是在恋爱,彼此都十分客气,后来终于走得近,如果愿意,见面都可以,反而摩擦不断,她烦他也烦。分手那些日子,她打算把关于对这个饶回忆永远都遗忘在最遥远的角落里,免得时时令自己失意,但如今往事突然涌上心头,竟然觉得有几丝甜意。可见再如何介意的事,也总有时过境迁的一,才几个月而已,她都觉得江浩洋仿佛是关于她上一世的记忆了。
到家不久,江克明的电话就打过来:“咦,你怎么突然不见了?”竟然还装傻。
“先生你打错电话了。”
“咦,真的吗?那不好意思,打搅了。”他竟然真的就挂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