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青衣人也饮了一杯酒,高深莫测的向芜芷楼的方向望去,呢喃着道,“不过是五十年的葡萄酒罢了……”
五十年的葡萄酒,在白枫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他是这个国家最大的酒贩,弄的到本国的“醉生梦死”,弄的到蒹葭的“碧落黄泉”,对他来说,唯一让他求而不得的也许就只剩那已经断绝的“黄粱一梦”了。
“五十年的好酒都入不了你的法眼,青王殿下,你的眼界好像高了点嘛!”入了秋的天气带着一分凉爽,白枫适时的开着玩笑。秋高气爽,再过些时候,他该将那坛埋在地下的菊花酒挖出来了,配上上好的黄蟹,与一两个生死之交,对着圆月,饮酒吃蟹。
“五十年的葡萄酒,自然是入不了本王的眼!”夏君羽瞥了一眼葡萄酒,不屑的道,“醉生梦死,碧落黄泉,只要是你有的酒,还不都是本王的!喝惯了那些佳酿,这些普通的酒自然就入不了本王的眼了!”
“你倒好,打起我的主意来了!”白枫戏谑的道,“我那里的酒,藏的好的,被你讨了去,藏得不好的,你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拿去糟蹋了。每次听山庄的小厮说你到庄一游,我那小心脏啊,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话不假,白枫虽然夸大了些,但真是他的内心感触。夏君羽每次去白凤山庄,为公也好,为私也罢,临走时总不忘捎上几坛子好酒。就说上次的“碧落黄泉”,那酒在他手中的时候,他可是千般呵护万般疼惜着的,哪知道转手到了夏君羽手上,就被他当成街边摊位上的水酒,白白用作消愁给糟蹋了。
千叮咛万嘱咐,上好的白玉杯,上好的白玉杯,结果对方居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要不是这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人远在沧澜谈生意,他一定会抄起家伙狠狠的揍他一顿,即使是生死之交,也不能幸免,谁让他糟蹋他这么辛苦才求来的美酒。
“不过几坛酒,对好朋友可不能这么小气!”夏君羽笑笑,见盛着葡萄酒的玉壶已经半空,便冲着空气拍了拍手掌。白枫正喝着酒,不解夏君羽的意思,便笑问,“你这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夏君羽故作神秘的道。
“现在不能说?”
“不能!”
不说便不说吧,事实的真相我总会知道的!白枫见夏君羽咬着不松口,也不再追问,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等着惊喜的突现。
大约几杯酒过后,一个身穿夜色长衫的神秘男子出现在白枫的视野,说他神秘,是因为他出现的突然,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悄无声息,一眨眼就出现在探星台上。
“王爷!”
白枫还没从突然多出一人的不适中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将手中的东西轻放在石台上了。朱红色的托盘,仰面置着两只十分粗糙的陶杯,上面还放了一壶酒,略显简陋的酒壶,壶口用一块紫色的木头塞住。
“粗胚陶,你哪里弄来的?”白枫有些喜出望外,天知道他寻了这套酒具多久,在它们身上花了多少的财力物力,可就是一无所获。而眼前的人,一声不吭的,居然藏了这样的好东西。
“藏宝阁!”
“藏宝阁?”这答案有些冲击力。藏宝阁的东西,都是各国进贡的佳品,他很好奇,是哪个国家的使臣这么有勇气,把这样一件无论是外观还是实用都糟的一塌糊涂的东西送进藏宝阁。
“是!前两天闲着无聊就去藏宝阁逛了圈,看见它挺碍眼的,就带了出来,没想到刚好有用!”
顺手带出来的,刚好有用?这话白枫是肯定不信的。想他夏君羽是什么人,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他做过什么没用的事情。
之所以说粗胚陶酒具没用,那是因为它的独特性。作为酒具,它只被用来喝一种酒——醉生梦死。离了醉生梦死,它就是一堆废物,反之,醉生梦死也一样。这种酒,只能盛在这种再粗糙不过的粗胚陶杯中,否则,酒中的真意,你便领略不到。
白枫承认,云寿木能很好的封存酒壶中的酒香,但是,他的鼻子是一个例外。酿过千种酒,闻过万种香,他的鼻子对酒的敏感度高的令人难以置信。
酒壶被云寿木封着,但是他还是嗅到了一丝的酒气。凭着这一丝熟悉的酒气和眼前粗糙的酒具,壶中的美酒,他已经心中有数。于是,一向淡然的他突然暴走了,拍着石台怒目而斥,“夏君羽,我虽然很佩服你能弄到这种几乎已经被丢弃完毕的至宝,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我原谅你,你这小子居然敢偷我的醉生梦死!”
是了,这壶中的酒不是别的,正是白枫花了好大劲才弄来却一直没有开封的“醉生梦死”。其实,除了气愤,他此刻更多的是好奇。为了避免这坛子酒遭受到夏君羽的荼毒,他可是费劲了心思,才找了那块宝地,将它藏好,谁料想,最后还是落入了夏君羽的魔爪之中。
“偷这一字白兄用的未免严重了些,人都说,这窃书不算窃,偷酒不算偷,我这顶多也就是分享嘛!”
“这都什么歪理啊,什么窃书不算窃,偷酒不算偷,要真是这样,这世上的盗贼还不猖狂死了!”这人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不进去话的,更何况夏君羽说的还不是至理名言,而是活脱脱的歪理连篇,白枫听了自然懒得理他,扑腾着就要去抢他手中的“醉生梦死”。
“白兄,你可别激动啊,这酒现在在我手上,你这么激动的扑过来,小弟要是一个不留神,这酒可就要便宜它了!”夏君羽说着指了指脚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