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朝回来时,盛雀歌正在挑灯夜战。
就是之前那个家庭遗产的案子明儿要开庭了,本身也不是太大的案子,一切都有据可循,所有证据都准备的差不多,盛雀歌只要再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明天胜诉的几率也比较大。
盛雀歌在准备之余,其实更期待的是明天那位动不动就张口喊“法官大人的”男律师,在法庭上能有什么精彩表现?
“准备忙到什么时候?”
贺予朝洗完澡出来,盛雀歌还靠着床头看材料。
“等会儿吧,把他们涉及到的资产都整理整理。”
男人凑过去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为什么你的味道和我不一样?”
盛雀歌纳闷:“不一样?”
他们用的明明是同一款。
“嗯。”
贺予朝点头,确实不一样。
盛雀歌把他的脑袋推开:“不准找借口打扰我,快去忙你的!”
“盛律师这么薄情寡义。”
贺予朝嘴上说着,实际上已经直起腰,准备去书房了。
“谁让盛律师要赚钱呢,这个年头,谁家不穷会来当律师啊。”
这就是盛雀歌经常和同事挂在嘴边的调侃,毕竟跟那些顶尖大状们比起来,她们这种基层人物,赚的确实不算多。
“赚钱做什么?”
“养贺先生啊。”盛雀歌掰着指头数,“以我目前的薪资水平,想要养得起贺先生,还需要经过持续不断的努力才行,所以你作为一个有钱人,就别来影响我赚钱了,好吗?”
贺予朝想了想:“好吧。”
既然她有如此崇高远大的理想,就容她去奋斗吧。
盛雀歌是真的很认真在准备这个案子,不说其他,当事人和顾碧家里多少有亲戚关系,她也得用心负责。
然而隔了这么久,终于明天就到了开庭时间,那位眼高于顶、小人得志的律师,竟然打电话来说,要求庭外和解,然后撤诉。
盛雀歌不禁冷笑:“怎么,律师大人您为什么会想到庭外和解呢?”
上次在何表姐家里的时候,不是挺来劲?
“我的当事人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闹到对薄公堂的地步,只要他们将当年属于我当事人的那部分还回来,我们就不需要再到法庭上来解决这个事情。”
“您是否应该清楚一点,我的当事人所继承的遗产都是合法合理的,没有还给你们这一说。如果你们认为不合理,明天还是法庭上见吧。”
盛雀歌说着,就要挂电话:“如果律师大人您没有别的要求,我们就聊到这里。”
“诶你等等!”
“您还有何高见呐?”
也不知道这人听出来自己话里的嘲讽没有,盛雀歌想到上回在何表姐家里,他的那副嘴脸,也不禁有些反胃。
“五十万,就五十万,咱们双方签好合约,遗产的事情也不再为难你的当事人。”
“老人的赡养问题呢?”
“自然是双方一同赡养。”
盛雀歌突然有些遗憾,要是现在就和解了,岂不是用不上自己准备好的那些材料,足够证明对方在赡养老人义务上,所没有尽到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