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起来喝一杯啊!”
大老远就有人在叫我,就在抬头张望的过程中,我差点踩到了一具还没来得及运走的魔族尸体。
“哇!”
由于是急刹车,因为疼痛而未能及时抬起的右臂成为了我维持身体平衡的过程中,缺失的关键一环,因此差点整个人跌坐到了身后另一具尸体上。
“真是的,席尔瓦你走路也看着点地面啊。”
提娅有些不满地扶了我一把,又高高举起手臂,朝着营门前的两人挥了挥。
“多谢。”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今天第几次差点摔倒了,一只胳膊失去行动能力真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
“乔斯和夏洛啊。”
在这个距离上,我刚好能看到乔斯那张通红的脸。
这才注意到,此时此刻灯火通明的军营正热闹非凡,不仅仅到处点着篝火,酒的香气就连在我这个位置,都能淡淡地闻到一点。虽然军队会携带的酒往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于远征在外的中世纪军队而言,恐怕是排解压力的良药。
我又瞥了眼刚才那只不幸迎头撞上了枪阵的倒霉哥布林,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白天见到的那两个散发着腐臭味的物体,顿时失去了食欲。
“说起来,公主殿下还找我有点事,虽然有点遗憾,但这次就帮你们省两杯了。”
我挥了挥手,虽然不想陪他们一起消磨自己的智商才是真心话。
我瞥了眼乔斯那副和猴子的屁股别无二致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但勉强还是忍住了。相比之下,一旁的夏洛依旧面无表情。至少据我所知,部队中没有人知道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大。
“哈啊~关于这一点,席尔瓦,我可是记得奥莉薇娅给你放了半天假哦~”
瑟栖戏谑的话音突然插了进来,她两手在身体的一侧轻轻一拍,头也微微朝着同一个方向歪了过去。
“别在关键时候出卖我啊。”
我不满地回了一句。
“所以说,头,咱哥几个别这么客气,喝!”
乔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将装了半杯酒的酒杯递给了我。
“还有罗伯,你也喝!”
乔斯来到了斯图亚特的面前,将手中的另一杯酒递给了他。
虽然罗伯的体型和斯图亚特多少有点相似,不过但凡没近视的人都能轻易分辨出这两人的区别,我也不觉得我的远程部队成员中会有近视眼。
果然是酒精导致的副作用吗。
“乔斯……”
我缓缓低下头,看着酒杯中的液体不住地泛着昏黄的涟漪。
“罗伯已经不在了……是我下的命令……”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声音正没底气地越来越小,生怕被他听见。
“你这人啊——”
夏洛轻声叹了口气,随后我的身边忽地卷起了一阵微风,靴底敲击地面的轻脆声响有节律地连成了两行直线。
“也给我适可而止!多大的人了?真不像样!”
她依旧面无表情,无视了乔斯口齿不清的话语,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
“对了,长官。”
她突然转身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您是哪里来的英雄好汉,但是您刚才明显动摇了。战场上,这份动摇不仅会害死您,还会害死我们大家,请务必谨记。不过从结果上看,您果断的判断成功救下了队伍中的大多数人,所以不必感到自责。”
她居然能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遗憾的是,她的话语依旧像机械一样,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澜。
她突然稍作了停顿。
“都怪这笨蛋,看样子邀请您一起去跟大家喝酒的任务完不成了呢。那么,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长官,战争中真正悠闲的时间并不多,请好好享受假期。”
我目送着像家具一样,被夏洛一路拖回营房的乔斯。
掷弹兵部队的构成相对较杂,成员来自于好几个部队,我还没有机会一一研究每一支队伍的过去。果然有机会的话,还是跟他们一起喝一杯吧。
“这不是刚好?你也不用去凑他们的热闹了,毕竟受伤了,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哦。”
嘴上说得轻巧,但艾希莉娅稍有些阴霾的眉间告诉我,她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
“你对我说这种关心话真是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