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晃晃悠悠开了足足两个小时,转过一个大弯后,山路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老旧破败的村庄。
郝有茗看到这个村子的第一眼就感觉不对劲,皱起眉头。村庄里呈现一种不正常的工整,各个屋子院落排列整齐地好像用尺子划出来的,每栋房屋的样式也几乎一模一样,全都是厚实的土墙,黑瓦的屋顶,连门窗的大小都雷同。简直就像是在电脑上复制粘贴出来的一堆土屋。
自然形成的村庄绝不会如此整齐雷同。正常的村子都是各种蜿蜒曲折的羊肠猪肠小道,一家的屋子一个样子。而且这个村子的规模不小,估计能容纳几千人,放在北欧小国里都能算个城市了,穷山恶雪与世隔绝的深处有这么大的村子,本身就很奇怪。
那些土屋的瓦片引起了郝有茗的注意。
他见过许多农村的瓦屋顶,普通的瓦片都像书本一样大,表面粗糙,而这个村庄里屋顶上盖着的瓦则小的奇怪,只有掌心大小,还没有大的白杨树叶片大,铺满整个屋顶,显得有些密密麻麻的。而且每个瓦片都表面锃亮,不像是黑陶制成,反而像是瓷,或者在整个屋顶泼了一层花生油。
村子里的路就是硬土路,但是很宽,足够两辆车并排过。吉尔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悠闲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开进村子里。
“觉得这个屯子奇怪是吧?”吉尔忽然说。
郝有茗一愣,随即点点头。既然吉尔主动开口说了,肯定是要告诉自己这个村子的玄机。即便是吉尔不愿意说这个村子的秘密,自己也会很有默契的不追问。
郝有茗深知人死于话多以及知道的太多,该问的他会问,不该问的他就闭嘴。以前写小说的时候,他笔下的反派总是会在打倒主角后一通嘲讽,趁着反派长篇大论骚话不短时,趴在地上的主角就趁机开大完成反杀。所以话不能多,仔细观察。
“你觉得奇怪就对了。这个屯子不是现代建的,是晚清的炮营。在一个月内迅速建成的,征发了两千的泥瓦匠和两千的苦工,流水线集中生产。”吉尔没有隐瞒,聊家常似的介绍。
郝有茗一边听着吉尔说话,一边看着车窗外。重重大山里本该是人迹罕至,但这个屯子里居然人丁兴旺,生活市井气息很浓:
许多推着小车的小贩,走街串巷地卖冻梨、冰糕和腊肉之类的吃食。几个穿羽绒服的小孩从路口跑过,每人手里提着一块稻草拴着的红扑扑的猪腿肉,大概是刚从屠户那里买了回家炖粉条用。老人三五成群地坐在太阳地里聊天,穿着黑灰大棉袄或者军大衣,抽着可能是上个世纪的烟袋锅子。
还有很多屋子前面停着车,破破烂烂的廉价小丰田和大号的宝马5系都有,还有戴着大耳机的小青年路过……郝有茗多看了一眼那小青年后虎躯一震,他头上戴的耳机竟然是四十万的大奥?
郝有茗有被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