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韵已经离去,澜溪仍沉浸在那一句抹去一切痕迹带来的震动郑
蓦地,一向沉稳有度的星澜神女神色惊慌,形容匆匆。澜溪走到安然身前突然跪下,眸中含泪,悲声唤道:“帝座三思。”
素韵以为元宸帝座隐藏了实力,可只有她却明白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
安然将手放在澜溪的肩上,语气宠溺又无奈,“你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为什么不肯接受呢?快起来吧,我还是喜欢看那个稳重端雅的澜溪,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哭哭啼啼的可不好看。”
“帝座……”
安然擦干澜溪脸上的泪痕,温声道:“快起来,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澜溪深深凝望着安然,额尔又低下头,沉声道:“是,澜溪领命。”
十日转瞬即过,九星阵前旗帜分明,两军对垒。
九幽阵营,黄金主帝一脸怒气地问道:“你们陛下呢,这九星大阵马上就开启了,你跟本帝人不见了啊。”
黄泉大帝心中也是惶惶,此刻也只能一脸赔笑,“黄金前辈稍安勿躁,陛下去去就回,想来一会儿就到了。”
武灈主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主子这般可不厚道。”
白骨大帝抹了一把虚汗,替黄泉大帝开口道:“陛下实在是有急事,两位前辈还请见谅。”
“哼!”黄金主帝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哼了一声,坐在主座上,不再开口。
黄泉大帝与白骨大帝只能尴尬地赔笑,一边盼着自家陛下赶紧回来,一边纳闷这两位怎么会主动要来给九幽助阵。他们陛下虽也晋为主帝,但与这两位萍水相逢,交情绝深不到让两尊主帝亲自出手的地步。
话那一日莲华大帝与陛下密谈之后,陛下一直对攻打混沌举棋不定,可不过三日这两位却联袂而来,只不计报酬,愿助一臂之力。白骨大帝咕囔道真是奇了怪了。
到这儿黄金主帝与武灈主帝也正纳闷呢。他们几个本约定好了一起去请教玉清前辈希望借此再进一步,可哪知玉清却以破虚丹要求来助九幽攻打混沌。破虚丹可是突破太虚之境的圣物,难得一遇。虽往日也与混沌有些来往,可那点面子情在破虚丹面前就不值一提了。归彦主帝那几个有所顾忌只答应不助混沌袖手旁观,他们可没那么多顾忌。人不为己诛地灭,想到此,黄金主帝冷笑一声,待拿到破虚丹他必能再进一步,倒是便可以去寻大姐了。容浔那子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自量力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无望城,的院落中,陆西辞神色温柔地唤道,“阿然。”
一身青衣的女子缓缓转过身,目带打量,神色复杂。为什么要来呢,我宁愿你不赴这约,我便能再无顾忌。
安然轻声问道:“慕哥哥,你爱我吗?”
“吾心所在,唯一人耳,然也。”
“那你即刻退兵,我们自此高海阔,浪迹涯可好?”
陆西辞眸中一黯,苦笑道:“原来你是为他而来。阿然,待我攻下混沌,更高海更阔,届时我定随你走遍下。”
安然肯定道:“你是不肯了?”
陆西辞看着安然的眼睛,势在必得道:“阿然,江山我要,你,我也要。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退让半分。”
安然轻笑一声,无悲无喜,目光转向陆西辞的唇瓣。“唇薄之人皆薄幸,我原是不信。却原来古人诚不欺我。”
陆西辞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安然让他捉摸不透,甚至心底发慌。“阿然?”
安然的视线投在陆西辞脸上,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遗憾。“我承认你的确爱我,可这份爱不管是在权势还是在你的野心面前都脆弱的可怜。在你所有的决定中一有两难,我便只有不断的让步。陆西辞,其实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
陆西辞眼中尽是受伤,却还是解释道:“不是的,阿然,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没有权势,没有实力我怎么能护得了你?阿然,我的手段是不光彩,但我对你的心从来不曾变过。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唯独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是啊,是为了我,不然怎么能将这挑起两界大战的罪名安在我身上。怒发冲冠为红颜,赤血漂橹帝王怒,何等痴情。瞧,红颜祸水、一时糊涂,多好的借口啊。”
陆西辞痛心疾首,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痛苦,“阿然,你怎么能如此想我?我从来不曾如此想过。”
安然向前走了两步,平静道:“不曾想吗?事实不是如此吗?不过如此我们到是可以两清了,毕竟我从不曾爱过你。”
“你什么?我不相信!”陆西辞难以置信,死死攥着安然的肩膀,两手颤抖。“阿然,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话呀。”
安然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继续道:“我也曾以为我爱你,深爱着你,甚至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我自己,可就是不是呀。最近我才发现原来我所以为的真爱只是依赖,是逃避。即便曾有过几分真心也在九幽那段一再退让的日子里消磨殆尽了。”
“不,不会的。阿然,我保证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安然平静地看着陆西辞,捂着心脏的方向,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帝投下深深的阴影。原来再看见曾经那个怦然心动的人这里已经再不起一丝波澜。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抬起头看着空的方向,陆西辞随之看去。神识扫过全城,空无一人。
“你给我喝了什么?”神识凝滞,四肢渐渐无力,视线开始模糊。陆西辞扫过两杯一模一样的酒盏,而后看向安然。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日九幽主帝给本帝喝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不可能。”
“是我先喝的没错,可……同样的坑里怎么会栽上两次呢。”
安然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看着扶着头,跌坐在凳上的男子,“想来九幽主帝也知道此药无解,只能等些时辰。不过我加强了药效,想来你许是要睡上数月了。不过也不要紧,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这数月我自会保阁下无虞。再见……我们便是敌人了。”
“阿然”陆西辞伸手向前,眼前逐渐模糊,在手指触摸到衣角前,绝美的身影缓缓消散在眼前。陆西辞沉睡前只看到明亮的光芒汇聚到上空,整个无望城都化成了只能出不能进的绝阵。
九星阵前,澜溪脸带欣喜地看着安然睁开了眼睛。“帝座终于回来了。”
“嗯。”
“您回来的正是时候,该进阵了。”
意识回笼,安然站起身呢来,“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