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树暗呼不妙，刚欲纵身逃离，忽有两只喜鹊自一旁树杈“扑棱棱”展翅飞走了，原是它们在此树上筑了巢，被树枝折断声惊动而逃。

“是鸟儿，此处我已查看过，并无他人。”男子道。

“哦……唬了我一跳。”女子道。

武小树一听下方女子说话声竟如此熟悉，暗道：“原是岁如烟的女儿凌如霜，却不知她深夜与这男子在此处做什么？”

“如霜，你我说话快一个时辰了，你到底是咋想的？为何不能应我？”男子道。

“你我合不到一处。”凌如霜道。

“怎合不到一处？”

“婚姻大事，我怎能做主？”

“如今岁家便是你做主，有哪个能左右你？分明是在搪塞我。”

“你不晓得内情。”

“当初你与岁如烟离开村，出于报恩也罢，倾慕他的才华也好，我尚可接受。现今事实摆在眼前，你与他乃是父女，且人已不在，你我之间亦无障碍，我实在不懂尚有何事叫你犹疑不定？”

“夜深了，我也累了，快些回吧！”

“如霜，我要怎样你才应我婚事？记得你曾怨我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如今我已入了教，还拜了师父……”

“入了何教？”凌如霜问道。

“洋教，劝人向善的教。”

“你拜了那洋人罗布特为师？”

“正是。还有一桩喜事呢，罗布特懂得医术，他说要传授给我。倘若学了他的医术，那我便可行医治病。如霜，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

“听闻县衙将罗布特请来灭瘟疫，你此番来城内……”

“如霜好聪明，我此次便是随他一同来灭瘟的。”

“暮春，听我一言，速速回村去，莫要再与那洋人待在一处。”

“这是为何？”

“我不便多言，听我的便是。”

“那你我之事？”

“过了今夜……你我莫要再见面了。”

“如霜，你为何这样无情？”

“就此别过吧！”

“凌如霜，你好狠的心。你还记得花隔云如何逼你么？你哭着求我帮你，我脸都不要喝下药去与她躺在一处……”

“住口！”凌如霜喝道，随之一缓又道：“你对我的大恩我时刻谨记，可你不能以此要挟我嫁你。”

“是我不该提起此事，可我对你怎样你是清楚的，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不要，何况只是一张脸皮。”

“你的心我自然明白，我有苦衷的。”

“有何苦衷讲出来，你我一同想法子。”

“我真的不便说。暮春，听我一言明日便回村去，我若方便会去寻你。”

“多久？”

“半年。”

“不会又在搪塞我吧？”

“不会。”

“既然这样，那我听你的便是。如霜，我先回了。”

“嗯……”

男子走后，凌如霜并未离去，却在树下围着石碾慢慢踱着步子，似在思索什么。

“夜已深沉，如霜小姐为何独自在此？难不成是要私会情郎么？”一男子突然问道。

“你是谁？”凌如霜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