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于达竟然还跟稻草桩子似的——不吭声。
真没出息!
要是我……就算当桩子也该做一根打了混凝土的电线桩子,再来一波“吱吱”的电磁场声音。谁要是敢动我,势必要有砸不死他我也能电死他的觉悟。
但王于达做惯了布景,明白不了这种觉悟。
我更加知道自己不该期待什么?要是他能主动说“开药”这事就不可能找人串戏了。
我抠开王于达的手,继续拍了曲盛的肩膀。
曲盛被惊了一下,从睡梦中醒来了。
他醒来后抹了一把脸,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权哥,抱歉我突然睡着了。”
我用眼尾余光瞄了一眼王于达。
他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圈,如果不是眼眶兜着眼珠,掉下来都可能。
我猜他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平时开玩笑,我一定会挖苦他蠢,但现在,我巴不得愁死他。
我心里平衡一点,对曲盛更加热乎了些:“没事、没事,你大老远的来累是应该的,我有时候啊……也累得怎么睡着了的都不知道。做企业就是这样,我都懂。”
曲盛“呵呵”地尴尬一笑,望了一眼窗外,再看看时间,“喲,都六点了,没想到我都快睡了一个小时,真是很丢入现眼啊!权哥,赏脸一起吃顿饭吧!”
“行啊!”我拍着曲盛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揽住他说,“你开车了的,就坐你车去!”
曲盛欣然同意,但他被我攀肩而出时仍旧不忘转头对王于达说:“王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呗。”
“好啊!”王于达回答。
“不用了,他今天晚上还要回家去看资料,就我们去。”
曲盛也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叫王于达,既然我不同意他去,曲盛自然不会扫我的面子。
他说:“王哥,那下次啊!”
王于达被我留在了座谈室,跨过门槛时我回头望了一眼他,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手中的资料发神。
我跟曲盛朝他停车的地方走,他边走边说:“那个权哥,我的车就一辆破车,跟你的没法比,你别介意啊!”
我没有直接表示意见,而是说:“我当初穷的时候连坐一趟一块钱的公交车都舍不得,宁愿走几里路在坐5毛的车,然后用另外的5毛钱买一个包子吃。你吃包子吗?”
“苦都能吃,什么还不能吃呢!”曲盛后知后觉,有点讶异,“权哥是想吃包子?”
是啊!我现在需要忆苦思甜,来平衡自己狂暴的内心。
我选择了一家有名的“包子店”,俩人叫了十屉包子和两碗稀饭,还炒了一盘回锅肉……
吃的油汁溢嘴!
所谓是一吃解烦忧!
但我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下班之前我给王晓燕打了两个电话,饭还未吃完,她就给我回过来了。
我擦擦油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晓燕跟我说:“富贵哥,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一个接急病人,现在才稍微空闲些……”
所以刚才王于达是没有联系上王晓燕,自己又不放心曲盛才守在座谈室里面的。
“富贵哥,你是还在发烧,要来拍片子吗?”
我一早就想好了,王晓燕要是回电话问我什么事,我就让她帮我留意一下那个母亲生病的小伙子。
电话里的王晓燕沉默了一下,说:“那个小伙子母亲状况不太好,昨晚她呼吸不畅通,已经插管了,那个小伙子没有像上次那么闹,一言不发的,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吭声了,连医生和他说话也不吭声。甚至跟个幽灵一样盯着他母亲一整夜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