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山南麓之上,由大小近百殿堂组成的一座殿宇群,气势宏伟非凡。
此处正是乌巢禅师的道场,本殿名作“浮屠宫”。
“浮屠宫”虽名为宫,但其实不过是一座占地极广的草庐。其地貌前水后山,从远处望去,黄橙橙的一片掩在绿中,故又有“绿殿”之称号。
“浮屠宫”下面,位于浮屠山中央处,有一座“真仙殿”,“真仙殿”巍立于崇台之上,那宽广高耸的庑殿顶,比之“浮屠宫”更具有一股压倒的气势,让人远远瞻仰,已经有行礼膜拜的冲动。
殿宇之内正中处,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铜铸鎏金神像。那神像手握青竹,身着布衲草履,披发纹身,足踏在龟蛇一体的神兽背上,俨然有出尘之状,不类人间之人。
此像脸容,正是按乌巢禅师早年的相貌打造。
在神像跟前,是一片青绿色的道场。道场上的绿草青竹,四季不枯。
此时,温暖阳光从殿宇旁尽开的窗户照进来,“真仙殿”内的气氛一片宁谧庄严。
殿中走出来三个男人。
三人中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中年人,黑长袍的左襟处有个用银线织成的雄鹰展翅的图案。他背后交叉背着一双长剑,使用的兵器与那乌巢禅师一模一样。
中年人的身形异常高大瘦削,如同一根竹竿一般,一头披散的长发黑白各半,无须的瘦脸白的就像死人一般,那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冷酷且高傲的锐利目光。在他两边眼皮之下,各以青墨刺了一行像咒语的细细弯曲符文,几乎直延到下巴,远看有如两行黑色的眼泪。
左边那个看来只比中年人年轻几岁,一脸都是伤疤。他的脸很长,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此人左手绑着白色的绑带,腰间佩了一柄弯曲的长剑,有如蛇形。
右旁那个则只有二十七、八岁,身材比另两人要矮壮得多。他身穿黑色宽袍,背部隆起一大块,看上去像是个天生的驼背。他双臂肩膊隆起了大大一块,不知也是否天生畸形。一双蒲扇般大的手掌骨节突露,手臂很长,直接垂过膝。在他的腰间则挂着两把类似拳剑的东西。
中年男子走到道场中间,对二人道:“师弟们,师父今日不在,就由我来教导你们修行。这套蛇鹤双行的剑法,你们可要看清楚了。”
语毕,中年男人背后背负的双剑如有灵性一般的从剑鞘中飞出,落到他的手中。
接着,男子舞起了剑来。
起初,他的剑舞的很慢,就像是在做慢动作一般。
慢慢的,男人的剑法越使越是快速,到了后来只剩下一片的剑影。
剑光闪处,翠绿色的法力震荡和溢出。在双剑上隐现蛇鹤之形。
蛇如绳盘,隐有捕食之势;鹤有立于鸡群之态,王者之姿。
男子叱喝呼气,举重若轻。那双剑交互,蛇鹤两势不停互换。
三十招后,男子的剑法出手越见狠辣,每一击都全无先兆可寻。招法连绵起来,却又有一种灵动的舞蹈之美。
如此美丽的“舞蹈”定然是值得欣赏的。但他的两个师弟,此时却没有将心思放在欣赏和学习师兄的“舞蹈”上,而是在窃窃私语。
“喂,你说师父今天要带回来的师弟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怎么知道,师父又没有告诉我。我只知道好像是一头修炼有成的猪,并且长的丑了些。”
“长得丑,有你丑吗?”
“你想死吗?我这是天生异象,和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就自我安慰吧。我看等师父带那师弟回来,浮屠山第一丑的名号,还是你的。”
二人的争论声终于传到了中年男子的耳朵里。只见他面色一冷,手中的双剑毫无征兆的刺向了自己的师弟。
剑招极快,出手狠辣,竟似毫不顾忌师兄弟的情意。
那二人见自己的师兄朝自己出剑,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
那伤疤脸脚下疾走,不断的后退,腰间的蛇形长剑则在身前画着圆。
一个圆成,空气中便爆发一声闷雷般的爆响,一圈肉眼可见的环形空气波往外散开,就好像空间被砸出了一个通道。
这些环波逐渐呈螺旋状,宛如大海中一个个深不可测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