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粘罕有些狼狈的收兵回营。
头一回,完颜粘罕居然感觉的对面的敌人不可战胜。
虽然自己这样便可以宣告取得大胜。
可事实,双方打到最后都在哪里拖延时间。
完颜粘罕表面是心如寒铁,等底下伤亡数字报来的时候。
完颜粘罕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尽管脑海中推演过千万次,里头,仍然是那场双方难以分出胜负的血战。
双方战士,似乎都带了狰狞面具,在无声的厮杀在一起。
所有一切景物,都是黑白的,只有流满战场的鲜血,腥红得那样醒目。
在自己眼前,是一面南人的大旗,这面旗号,就如山岳一样挺立在面前,不论自己如何扑击,不论进行了多少次扑击,却离那面大旗越来越远。
完颜粘罕甚至在完颜谷神的指导下,学会了如何去写金吾纛旓四个大字,也学会了如何辨认敌军的金吾纛旓。
完颜粘罕嘴唇有些苦涩。
血腥气扑面而来,浓重得甚至不能为夜风所吹散。
耳边响起的是受伤战马凄凉的嘶鸣声音。这个时候,余生的人们反而不会说什么了。
完颜粘罕对着旁边的副元帅完颜挞懒说道:
“俺却是信了你的说法,这个宋军果然是不一样了。
今年这一战若是打不好,恐怕咱们从此要丢了两河加山东。
甚至对面的赵宋官家不会罢休,他们定然会选择再收回燕去。”
完颜挞懒看着有些踌躇不前的完颜粘罕,知道今日这一战之后,知道这位眼高于顶的大元帅改变了不少看法。
完颜粘罕早就明白。
自从前几年在扬州一战之后,他就可以没有脾气,对于宋国而言,他更多的心思就是想要恢复岁币。
至于南边,不要了就是。
可宋军不识抬举,居然还想着北伐,完颜挞懒这才动了怒气,想着要收拾一下宋军。
至于南方泥泞的战场,完颜挞懒就没有想法去了。
“宋人这么多,怎么打杀也消灭不干净,除非咱们势如破竹拿下江南,拿下淮南西路淮南东路。
这一切都是空谈,咱们连在建康城都打不下,南行之事,或不可行。
但是北边这里到处都是平原适合,咱们骑兵冲锋,好好守着就是。”
完颜粘罕依旧是万分不甘心,愤怒的问道:
“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宋人咱们头作威作福?任他们如此嚣张?”
完颜挞懒淡淡的说道:
“咱们也可以不停的打草谷,甚至要求宋人恢复岁币之事,粘罕,你也看到了所谓的秦国,齐国和燕国。
它们的作用甚至还不如党项人,留着也是些祸害,倒不如当做人情送给宋国,到时候宋必德我,总比如今这份局面要强吧?”
完颜挞懒怕了。
完颜粘罕这一刻却是格外的安静,居然没有反驳这位同僚,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
与此同时,汴京也不平静。
杨沂中急得如同热锅的蚂蚁,他发现自己好像走了一步错棋。
在双方联军快取胜的时候,为了避免双方出现误杀,他主动带军撤退回了汴京城。
虽然他们也派了信使去宋军这边传递消息,可转眼间的功夫,三万多女真兵马蜂拥而至,顿时猛烈的冲击着宋营。
杨沂中有心带着十万大军再重新返回战场,一方面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你这些兵员素质远远不如宋军。
守城他们或许还行,可要是野战之中面对数万金兵的冲击,完全抵挡不住。
而且,杨沂中就算是有心支援,女真人居然还分出了十个猛安在盯着他们,这里足足有三千多骑兵盯着。
杨沂中难道带着疲惫不堪的乌合之众前去送死?
杨沂中在女真人的逼问下,只能是谎称大军惨遭大败,急需休整,不情不愿的,带着大军退入的东京。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