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山官寨演武场斩刑台,台上一排跪着三人,个个五花大绑,肩后插着亡命牌,牌上分别写着:“叛徒色达拉”和“叛徒泽旺”以及“叛徒藤林飘雪”!三个赤着上身,手拿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在其身后肃然站立,但等时辰一到,开刀问斩!
台下人声鼎沸,群情激愤,十八路土司军和峨眉五派八门中人皆列成长队,严阵以待。坐在演武厅堂上的香拳,美目流盼,环顾大厅四周的诸位土司及将领们一眼后,大声说:“静一静!”顿时整个广场上寂静万分,落针可闻。
香拳站了起来,放眼望去,但见广场上队形严谨,整齐划一,将士们一个脸色凝重,十分威武的样子,不觉心中一阵激动。
她庄严肃穆地朗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十八路土司联盟会更有三十六条清规戒律!只要是咱们联盟会中人,无论谁触犯了律规,一律从严从快从重惩办,绝不姑息,严惩不贷!”登时全场跟着一起叫喊:“绝不姑息,严惩不贷!”音如滚雷,声震苍穹!
停顿了一下,香拳又道:“前日沃日官寨一战,我军中竟出现了三个没有骨气的软骨头,分别是沃日土司色达拉和小金川土司泽旺,以及混进大金川土司官寨的日本忍者藤林飘雪!”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全场众人对于色达拉和泽旺倒也不觉稀奇,为之震惊的倒是那个日本人藤林飘雪,居然还是名忍者!身为军人,大家都明白忍者是日本间谍的一种秘密组织,专门负责刺探一些国家的机密情报!他们忍者入侵大清王朝,居然将黑手伸到了川西地界,究竟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香拳一挥手,广场上立即又静了下来,她义愤填膺地说:“因为他们的被叛,我军死伤惨重,原本一千多名将士,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逃了回来,险些全军覆没!三个叛徒丑事败露后,竟匿藏于瞻对张广泗的军营中不出,亏得我儿猫鬼神门中人帮忙,才将三个罪犯绳之以法!”
香拳慷概激昂地说:“根据我们三十六条清规戒律第三条规定:私通敌军者,杀无赦!决定今天午时三刻,对三名叛徒执行死刑!”抬头望了一下天空,但见一碧千里,骄阳当头,刷地一声将令牌扔在地上,高叫一声:“时辰已到,斩!”
斩刑台上,三名刽子手各从桌子上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呼地喷在锃光瓦亮的鬼头刀刀片上,啪地一声将酒碗摔在地上,举起钢刀就向罪犯脖子上砍去——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嗖嗖嗖三声尖啸声响过,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三个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三名刽子手的手腕上,唉哟惨叫声中,三名刽子手钢刀登时坠地,手捂痛彻入骨的右手腕,茫然呆住。
紧跟着,斩刑台四周突然轰然爆起四个烟雾弹,一时浓烟滚滚,烟雾弥漫,霎时间整个斩刑台伸手不见五指,全被烟雾笼罩!
“快保护现场,不要让人把死刑犯劫持跑了!”香拳一声娇叱,忙指挥众兵将包围斩刑台。然而在这个紧急时刻,队伍中突然又爆起几颗烟雾弹,兵将们对面竟看不清是谁!一时人群大乱,无不惊慌失措,害怕敌人一个刺杀过来,可是刀剑无眼,懵懵懂懂中就被人一刀毙命,死后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去!故而人心惶惶之下,四下逃窜,乱喊乱叫,人声鼎沸,都好像魔怔了一般!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事后必须整顿军纪,从严治兵!”香拳干着急却毫无办法,眼看着场面混乱却无从下手收拾!站在人群中的狂龙,毕竟是忍者出身,他嗖地一声窜上演武厅的屋顶,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忽见斩刑台上空迎风飘扬的军旗上,站着一个全身漆黑的蒙面人,身上居然还背了个人,那人正是昨夜被自己重手法点中全身大穴的藤林飘雪!此际他身上枷锁尽除,只是还不能自由活动。
“放下逃犯,饶你不死!”狂龙大喝一声,双臂一振,身轻如燕追去!不料那个蒙面人微微一怔,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伸手,登时从袖中激射出三支袖箭,化做三缕寒光向他上中下三路打来!狂龙凌空拔出腰间佩剑,顺势挽了个剑花,只见一阵火星迸溅,三支暗器均被他当空击落!就这样缓了一缓,那个蒙面人已化做一缕流星,飞速向后山遁去!
“好俊的轻功!”狂龙用足尖一点旗杆,施展开燕子三抄水功夫,衔尾紧追不舍。到了后山一看,下面是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个蒙面人竟双手各拿一把匕首,轮番插入峭壁之上,飞快攀援而下!见他渐渐人影越来越小,狂龙暗暗心惊不已:“瞧这身轻身功夫是我们忍术中人啊!忍术界除了藤林飘雪和我以及姐姐三人外,就是掌门人藤林俊客了!莫非他一直就没有回日本,而暗中伺机而动?我追过去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追的好!日后可要小心了!”
当返回演武厅,见烟雾已退去,军队也已恢复过来,正在广场上列队听香拳训话。见自己飞身过来,一时万道目光齐刷刷向他射了过来。
“是谁救走了泽旺和藤林飘雪?金儿!”香拳回过头来,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