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依旧是挥金如土,眼都不眨的要了个甲字号的雅间。
“你今日是什么意思?”
阿云闻着杯里的茶香,没心没肺道:“下官不知殿下说的何事?”
“你还装傻?你说还能有何事!”
宋珩气得一把夺了她手中的杯子,重重磕在桌上,茶水便溅出许多。
“殿下您夺臣的杯子,未免有失体面。”阿云淡笑着道。
宋珩都让她给气笑了:“你莫不是想再参本王一回?”
阿云顺着他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这也不是不行。”
“你这人还当真是记仇的,不过是喝多了说了几句重话,你就在朝会上参我一本……”
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啊?
阿云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平心静气道:“殿下觉着是怎么样的,那便是怎样的。”
宋珩现在风头太盛,妤贵嫔还作死一般张罗着选妃的事。
顺帝能对宋彦下杀手,于他而言,宋珩若是威胁到国祚,一样可以狠得下心。
现下皇上还不曾动过废黜太子的心思,若不遏止宋珩的势头,那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宋珩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道:“你这又是说得什么话?你对本王就如此见外?”
阿云不想与他走的太近,但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神色,终于还是出口道:“你若是选妃,现下不妨看看有没有家世不那么出挑的。”
她想了想又道:“至少是三品下且没有实权的为宜,像蔡家,汪家,林家这样的便是最好不过……”
阿云正说着,宋珩忽的一掌拍在桌上,连着茶杯都滚下桌摔得粉碎。
他胸膛起伏着,似是气得厉害。
阿云被他这一掌拍得懵了,她尽心为宋珩谋划,好好的怎么又炸毛了?这是什么难伺候的狗脾气?
这好茶她往日都舍不得喝,刚才就浅酌了一口,宋珩这败家子!
“傅云卿,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宋珩咬着牙恨恨说道。
他也不知为何,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为他筹划着婚事,他就一肚子气。
阿云想着大概是她确实不该过多去提宋珩的私事,便欠身行礼道:“殿下勿怪,是臣逾越了。”
看来,下次还是直接参他比较省事。
“算了,这也不该怪你,是本王迁怒了。”
阿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宋珩这只孔雀竟难得的低头了。她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慌忙摆手赔笑道:“王爷这就言重了。”
宋珩干咳了声,又恢复了常态,微微有些尴尬道:“本王不急着选妃,此事,我回头便跟我母妃说清楚。”
阿云也没什么可说的,生怕又说错什么惹怒了他。他若是甩袖子走人,蒹葭阁一碗茶水都得几两银子,她可承受不起。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她几乎是瞬间就堆着满脸笑憋了句:“王爷英明!”
阿云回府时,宋玦已经去了禁卫营。
宋玦与沈桓走得近些,便能将宋彦摘出来,日后沈桓升迁,皇上或许也能消减几分对宋彦的戒心。
京都的禁卫军是宋彦给宋玦留的退路,这是他的夙愿,现在,便也成了她的决心。
现下已是十月底,天气也越来越冷,她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心里祈祷着下月,但愿南诏那边能有好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