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被自己的念头所震惊,可再去细想时,她却发现别无他法。
“来人。”
“奴婢在。”
她扶了扶发髻上的凤冠,端庄坐在殿中。
“让人去通知慕容大人进宫一趟,本宫要见他一面。”
她绝不能让皇上有知道那些旧事的机会,绝不会。她赌不起,慕容一族更赌不起。
宫人走后,她一人在殿中独坐了许久。她想起她嫁给她时,也曾是有过憧憬的。
三书六礼,佳人红妆,两姓之好,白首之约。
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他们是少年夫妻,她以为他天生冷情,才不懂儿女情长。直到那个女人进宫后,她才知道什么为帝者醉心权术,不过都是她多年安慰自己的托辞罢了。
他因着权利而娶她,她又因着权利去算计他,多年的相敬如宾,也不过是彼此相互谋划着自己的得失罢了。
谁当皇帝都可以,可这后宫之主,只能是她。她可以是皇后,也可以是皇太后!
慕容赫下朝后便来了凤栖宫,皇后难得在宫中召见他,这次召见他,怕不是小事,他一路都有些忧心。
一入殿中,他还来不及行叩拜礼,皇后便疾步过来挽着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凤冠都歪了,哪里有一点平日里母仪天下的端庄姿态。
宫人方一退下,慕容赫便板着脸,沉声道:“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
皇后未出嫁前,便是个娇纵的世家千金,脾气也从不收敛。嫁人后成了王府主母,才学着管家御下。
慕容家最疼她的便是这个嫡亲哥哥慕容赫。
“好好的怎么偏提年纪,我年纪再大那也是哥哥的妹妹。”皇后没再自称本宫,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慕容赫笑笑,接过她亲自斟的茶,不以为意道:“说吧,又是谁惹你不快了,哥哥帮你出气。”
“谁敢欺负尚书大人您的妹妹?”她并未提皇后的身份,在慕容赫面前,她就只是妹妹。她叹了口气,又道:“上次嫂嫂说的尤家的姑娘,怕是不成了。”
慕容赫嗤笑了一声,呷了口茶慢慢的品,漫不经心的抬眼道:“怎么?太子看不上尤家?”
一提起太子,皇后的火便压不住了,在慕容赫面前她便再没了顾虑,紧紧攥着手心恨声道:“这畜生当真是个白眼狼,咱们养了十年也养不熟!”
慕容赫冷声一笑,“我倒不信他真敢踢了慕容家,我慕容一系屹立朝堂数十年,他若离了慕容家,还算个什么太子?放宽心,他能放弃王家,便是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太子确实算不得什么,可皇上如今健在,那才是慕容家最大的威胁。
“他算个什么东西,日后就算登上大位,也不过就是我慕容家扶植的傀儡罢了。”皇后说着又渐渐皱了眉头,咬着牙一脸不甘,“只是,如今他拿着当年那女人的事威胁我,我不得不……”
“王贤妃?放心,王贤妃的事是查不出来的,皇上是不会让刑部把案子查出来的。”慕容赫温声安慰她。
“不!不是王贤妃,是当年燕尔宫那位。”
说来也是讽刺,她才是正妻,燕尔燕尔,那贱人,有什么资格与她慕容氏的丈夫燕尔新婚!
慕容赫一言不发,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太子怎么会知道珍贵妃的事?”
“哥哥,都什么时候了,探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关键是,若皇上知道,定不会手软的!”皇后激动的走到慕容赫身前,不顾皇后的身份,跪地恳求,“哥哥,您救救我,救救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