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光没搭理李来弟的话，却是看着他爹：“爹，娘，我媳妇还躺在床上起不来，我闺女头上的伤口还有一个洞，我那没出世的儿子，现在就埋在后山的林子里，再也不可能叫我一声爹，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我疼啊，你们的三儿子我的心疼啊，那是我儿子，他却连我这个爹长啥样都不知道。你们闺女和我是一家子骨血，那我儿子和我呢？爹，娘，我也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那天的事，他爹一点表示也没有，这两天甚至还总是和他说什么一家子骨肉。

程有光介意吗？

肯定介意！

他的媳妇差点一尸两命，他的闺女头上撞了一个大口子，他的儿子，连睁开眼的机会都没有。

可身为一家之主的他的亲爹，他儿子女儿的亲爷爷，甚至没开口问责一句做错了的程玉玲。

今天竟然还和他提他大哥不容易？

就因为那三十两的药钱。

他大哥哪里不容易了？自小到大一家子紧着他，他大哥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他媳妇孩子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心寒吗？痛吗？委屈吗？

似乎没感觉了，对他的家人，他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的感觉。

“爹，分家吧，把我们三房分出去。”程有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爹。

“想分家，等你娘我死了再说。你个丧良心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你，你就想将老娘撇到一边去，你想都别想。”

程有光提到分家，简直是触碰到程李氏的逆鳞，二房她早就掌控不了，大房没有谋到差事，大孙子没有考上秀才之前，只会从她手里拿银子，现在就靠着三房和四房干活，偶尔外出干活赚点银子。

可老四和他媳妇都不是个老实的，平日里也没少藏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