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众多学生我还未见过,不好先做安排。届时我会让丁樘处理好的,诸位也不必担心。至于能不能教好令郎,诸位只需数日便可看好。”
这话也算解了一些疑惑,胡居仁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胡居仁道:“今日请到诸位,本是缘分,若不嫌弃老夫多嘴,便听老夫说一些题外话吧。”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样,接着说道:“诸位盼子成才,其心无错。只是不知道诸位希望孩子们将来如何才算成龙?”
说完,胡居仁看着台下,却少有人回应,良久,才有一人道:“最好的话,自然要考科举,考出头来,做个秀才相公,举人老爷。”
胡居仁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等呢?”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做这个打算,还有很多人事实上也不知道到底“成龙”是一个什么标准。但是大体上却也想的是,总要比现在要好才是。
胡居仁见长久没人回答,便道:“科举自是正途,老夫虽不愿穷追仕途,却也不认为求官不是上进。只是为士者终究只是少数,一辈子扑在科考之上,难有回报的极多。”
说完,底下一人插话道:“那胡老师也以为如何?”
胡居仁道:“字句方面,读书识字,不做睁眼的瞎子,这便够了。重要的是做人,这做人一说,宽泛得很,但最为重要的准则便是心存理气,于动静之中犹能守礼。”
这话说的深奥,就连丁樘也听不明白,更何况那些愚夫。于是有人问道:“胡老师此话可能讲清楚一些?”
“所谓理气,尔等便当成是天,天在那里,不会动,但是何时下雨何时晴朗却又是定数。至于动静,就像你遇到了晴天或者下雨天。彼时你如何抉择打伞与否?是否就要看是晴还是雨?便是晴天不需要打伞,伞也在那里,等着你雨天再来取。平日里将伞靠在那处,便是修养;拿出来用时,便是格物。”
“做人也是一样,道理就在那处,为人处世只需要看合不合理气也就是了。理气就在那处,静时涵养,动时省察,那么何时做何事便可知道了。”
这话依旧云里雾里,有人问:“胡先生,你说这么多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呢?”
胡居仁道:“用处便在平日,若有操持,时时敬意,便可革除物欲,自然少了争吵。便拿刚刚的所说的‘成龙’之说,若能有操持,便可熄了焦躁之心。在商在农,一本而万殊,通了做人,便通了万物。再拿你等在前院纷争之事说,此事尽在失‘敬’失‘义’之上。”
“若有心,守静修礼,隔了人欲,便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胡居仁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不再说话。场下依旧云里雾里,只有丁樘一个人在思考他这番话。很显然,胡居仁已经洞悉了前院发生的事情,而这番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是怪自己太过在乎外界看法,以至于不能修持自身?若是如此,则未免太过憋屈了,拾得和尚的忍让大法,哪里是普通人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