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时空让颜白眷恋的,也不是没有。
但这并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我明白了。”司徒非注视着颜白的表情,已经清楚了她的答案。“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能回答你。”
司徒非转过身去,他已经不想再见到颜白了。
“那好,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捏爆这个珠子,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赶过来。”颜白将一颗白色跟水泡似的珠子放在牢房桌子上,人便离去了。
等到颜白离开后,司徒非才转过身。看看桌子上那珠子,眼里满是落寞。
虽然司徒非暂时没点头,但颜白有把握他最终还是会同意她的决定。
也就是说,她留在这个时空只有最后几个时辰的时间。
趁着这最后的一点时间,颜白打算将这里的事情全都安排好。
她先去了醉花楼,醉花楼先前被沐心柔以强硬手段用极低价格买了下来,与抢劫无异。妈妈带着楼里的姑娘只能到另外一间花楼安身,而只要她愿意,颜白愿意出资替他们重新买下一座醉花楼。
寄人篱下终归是不好,而且楼里的姑娘在这段时间也受到了不少苛待,颜白愿意相助她们自然不会拒绝。
妈妈还误以为颜白有奇怪的癖好,为了表达对她的谢意,还表示愿意将轻雨送给她。
颜白被吓得不轻,连连拒绝。
不过轻雨安然无恙,这让她很是欣慰。
倒不是沐心柔生了慈悲之心,不愿意为难这位可怜的姑娘。而是因为在沐心柔的概念里,醉花楼的女子十分低贱,拿她来危胁颜白?她还真不信轻雨有这个分量。
就因为这种想法,轻雨反而逃过一劫。
颜白曾经想帮轻雨赎身,结果她没同意。醉花楼就是她的家,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离开了这里又拿什么生活?
颜白也觉得,让轻雨留在这里或许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只是江湖路远,以后她们也再难相见了。
“姑娘”颜白离开时,轻雨从楼里追了出来。
“轻雨,还有事吗?”
“你以后还会再来看我吗?”
“应该不会了。”
轻雨听到这话,秀美的脸闪过一抹难过之色。但她很快又扬起了嘴角,“其实我也感觉到,姑娘这是最后一次出现了。”
她和颜白,终归是不同世界的人。能够做一时的朋友,她已经很满足了,也很骄傲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位知己。
只是,她太弱小了,注定不能和她并肩前行。
“轻雨,我在这儿的事情很快就要办完了,届时我会离开这里。我已经拜托了一位朋友,会对你多加照拂。你如果遇到了麻烦,可以去找他。看在我曾经帮助过他的薄面上,只要他能办到的事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位朋友便是提刑张知秋。
“谢谢姑娘。”萍水相逢,颜白就能为她考虑这么多,这是轻雨最为动容的事情。“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装着平安福。虽然完全没法和姑娘对轻雨的恩情相比,但这是轻雨唯一能为姑娘做的,还请姑娘莫要嫌弃收下它。”
轻雨没有告诉颜白,这个荷包里的平安福,是她跪满了百级台阶,无比虔诚地替颜白在静水寺求来的。
那个时候就想着,下次见到姑娘,一定要将这个荷包送给她。
她上次过来,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朝廷的侍卫,平时一定会遇到很多危险的情况。
小小的平安福,却也能让轻雨稍微安心一些。
颜白接过那荷包,沉甸甸的心意顿时传达到她的胸腔。
送荷包的人对她的那份关怀,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谢谢你,轻雨。”颜白紧握着荷包,眼里有些发热。
其实,这几次任务执行下来,颜白也与许多人结下了各种各样的羁绊。
而五号,因为身份是死士的缘故,她大多时候都在独立前行。尤其是在接手天屠之前,茫茫天地中竟无颜白的容身之地。
哪怕到现在,除了天屠,她依然孑然一身。
然而轻雨的这个荷包,让颜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然。
她也不算是白走了这一遭,至少她收获了这一份心意。
一份纯粹挚诚的来自朋友的心意。
颜白将这个荷包无比珍视地收到怀里,和轻雨挥挥手道别。
这之后她去了张知秋的府上。
张知秋正躺在软榻上小憩,眯着眼打着扇子,小模样还挺惬意。
眼缝里忽然看到一人,吓得他差点没从软榻上滚下来。
“姑奶奶,你来就来,怎么都不打个招呼。你这跟幽灵一样,胆小的准得被你吓死。”
颜白抱着胸靠在墙上,听到张知秋的抱怨,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张知秋自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你这次来是为了五公子司徒非的事情?”
“有三件事。”
“这么多?那你先说说第一件。”
“醉花楼的轻雨姑娘,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还去……唔,对,就是去喝了两次酒而已。”
“我走之后,提刑大人帮我关照一下醉花楼和轻雨。”
“这个没问题,毕竟你上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等等,你要走!”
“事情都办完了,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再说了,天屠要是一直呆在伯京城,张提刑心里能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