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
李赦闭上眼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小妖精生有异瞳,这不就正好应验了那句“异瞳者”吗?
谶语向来被视作上天诡秘之语,上至天子下至百姓,没有谁不信,也没有谁敢不信。李赦也是一样。
他虽然觉得鬼神一说不可尽信,但也不敢不信。小妖精生有异瞳,会不会就是那个“灭炎者”呢?古往今来,为保江山永固,天子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若是小妖精有异瞳这消息一走漏,李氏皇族肯定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李赦扶了扶额头,大夏是李氏先辈披荆斩棘用血肉换来的江山,他作为李氏的传人,自然不可能白白看着江山葬送在“异瞳者”手中。可是……他不能杀了小妖精啊。
李赦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到了金水河边。河水在黑夜中看不见一点波光,黑漆漆的,像是引诱人的恶鬼一样。
深秋的风凉凉的。
李赦在河边站了很久,他怔怔地想:他宁可失去身为皇族的所有荣光,也不能失去他的小妖精。
天边的残月惨惨淡淡,在远处的水面上投下一个倒影。李赦一面沿着河边往东宫走,一面细细打算自己与小妖精的将来……他会带小妖精离开皇宫,离开洛阳。
他们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好是在大夏的边陲处,这样他们不论如何也影响不到大夏的运数了吧?一定是这样的。李赦笃定地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昭阳殿。
白安柔回到寝殿后,立马关上了红漆木门,捂住脸颊冲到了铜镜面前。松开手一看,自己果真是双颊泛红。她抿嘴笑了笑,羞涩地又捂住了脸。
她吻了小郎君!
她竟然吻了小郎君!
白安柔心里又兴奋又羞赧,一下子冲到了床上,把脸埋到了枕头里。可心头的害羞还是消不下去,她又拉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恨不得把自己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最好是连小郎君也找不到她!
这种念头刚一冒出来,白安柔又觉得失落。不行啊,得让小郎君找到她才对!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哟,小柔儿满脸怀春,难道是太想本尊了?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安柔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叶信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来,她有些不悦地道:“叶尊主出入如此自由,难道是得了什么凭证?”
叶信不以为意地道:“本尊想去哪儿还需要凭证?”
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这功夫也太吓人了吧?!白安柔警惕地看着叶信,鼻尖突然嗅了嗅,她皱眉道:“你流血了?”
叶信面色微变,咧嘴笑道:“本尊刚杀了几个人,身上难免会沾染上血腥气。”
白安柔惊得往后退了半步,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叶信噗嗤一声笑了,眨眼间就坐到了床上,打趣道:“本尊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了?我水云派可是爱好和平的门派,平时都只想和人恩恩爱爱、好聚好散,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白安柔半信半疑地道:“那你为什么身上有血腥气?”
“哎……”叶信叹息道,“因为本尊受伤了啊。”
白安柔站在原地没有动,小心谨慎地瞟了叶信一眼,问道:“你伤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