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政又怎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看她谈到风雪阁就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就不难看出，相较于王宫里的生活，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忙碌又不失自在的日子。

他又何尝不喜欢这种自由自在，凡事都不用想的日子？

可他是殷政，有他的无奈。

他身不由己。

即位至今，他唯有来到天下第一楼，远离王宫里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远离君臣间的阳奉阴违、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能感受到一个真正的自己。

只是这样美好的日子注定是短暂的。

而正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才在这仅有的短暂日子里还要抽出时间为殷都的兴亡，自己的地位打算。

说实话，暮雪这会儿有点儿懵，她完全没跟上殷政的情绪变化，方才还一副温柔的模样，现在反倒说翻脸就翻脸了？

看着殷政瞬间沉下的脸，暮雪却怎么也没办法跟他生气。

反倒是觉得殷政一定是有着什么心事，而这心事恰恰是他此刻不愿提起的。

那日在平乐苑与国师谈话的情景，还有那关于血月的记载仍记忆犹新。

她后来主动与殷政谈判，就是算准了他需要帮助，而她这会儿想来，那日殷政醉酒时扬言要杀了的人定不是秦桓楚。

区区一个秦桓楚又怎会被他放在眼里，而他又怎会为他醉酒？

难道那个人是殷启？

暮雪脑海中猛然闪现一些讯息。

殷启是殷政的亲哥哥，而他们的母亲产下殷政时已是帝后，嫡庶有别，因此殷政的身份更为尊贵，也更加有权继承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