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老人的背影，老人踩着台阶下来，瘪着嘴笑，“呵呵，脑萎缩，记性不大好，钥匙我找到了，是这些吧。”

老人把一大串钥匙递到江小鱼手里，“你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估计他又忘了他们要找哪个地方的钥匙了，因为江小鱼在钥匙上看到的是化学实验三室类似的小纸片。

姜裴走上去拍着老人的肩道：“何伯，你带我们去你办公室看看吧，我们自己去找如何？”

“可以的，你们随我来吧。”何老很随和地瘪着嘴说，“你们都是军人，好样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打过z，你知道那次作战吗？那个时候，死的人可多了，都是一个坑一个坑地死，惨得很。”

“何伯原来当过兵？”姜裴惊讶地问，“看起来何伯年龄也不大啊。”

“我啊，当时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因为小，班长看我可怜，吩咐我和另外几个年龄小的挖一个深坑，再把别班的几个小兵叫过去，他让我们小兵躲在里面，嘱咐我们不管外面打成啥样都不准出来。那枪啊，响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个从坑里爬出来，看到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我们班长倒在离我们坑边不远的地方，我们估计他一直守护着我们。”

二毛等人听得很是感慨，战场无情，这一点只有真正参加过战争的人才能知道。

何老还在絮叨着往事，那时的场面可能太过血腥惨烈，所以一辈子都深印在老人脑海深处，他可以不记得眼前事，却无法忘怀过去的惨烈。

金川忍不住问：“您那么小，当时怎么参了军？”

“参军，啊，当时兄弟多，必须抽丁去一个，他们都娶妻生子了，就我人小，生死没那么多牵挂，所以自告奋勇去了。”

“何老可曾后悔过？”姜裴问。

何老摇头，“说不上后悔，历史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所谓家国兄弟，不去能如何呢？”

所谓英雄，就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吧。

何老回过头来，“你们是军人，我特意向领导申请留下来的，我喜欢跟军人打交道，他们懂得责任和担当。那时候年纪小，我做了逃兵，现在不会了。”

原来，老人的心里一直内疚着自己做了逃兵！

“何老，你不是逃兵，你遵守班长的命令，好好地活了下来，不是逃兵。”吴德音粗嘎着声音对着老人大喊。

老人怔怔地看着吴德音，突然抓着吴德音的衣服哭起来，“班长，我听了你的话，我不是逃兵。”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向吴德音，何老哭着对吴德音说：“班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你的话，你说我不是逃兵，我信你。”

看样子，吴德音的声音或者是模样跟老人的班长对上号了，这个糊涂老人就直接把他当成班长了。

吴德音和姜裴两人把老人掺扶进红楼，问他办公室在哪，老人领着他们进了右边第一间办公室。

嘱咐好老人坐好，二毛等在老人办公室翻找起来。

方煜明拿着一串钥匙问：“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上面写的是2，3等，其他要么是试验室，要么是功能室，只有这些钥匙上写得简单。”

众人于是拿着这串钥匙向何老告辞，老人这时却站起来问：“你们来干什么？”

问得二毛等人瞠目结舌，不会吧，这么快就忘了，这已经是老年痴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