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游离，眼神涣散，好像行将就木的样子。

“司马安，咱们姐妹当年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会和你死在一块，真是讽刺啊。”

司马安叹道：“嘿嘿……独孤一枝花，到了这种境地，你还不忘逞一番口舌之利。”

独孤一枝花忽然愤然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司马安道：“那你当年还爱得死去活来？”

独孤一枝花叹息一声，“有哪个少女能过情字一关？”

司马安道：“现在你已经看开了？”

独孤一枝花沉默半晌，“不是看开了，而是——心死了。”

司马安道：“你还能撑多久？”

“最多三天，但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到最后还是你输了。”独孤一枝花得意一笑。

“但我一定会在你前面转世，到最后还是我赢了。”司马安淡淡道。

“你……”独孤一枝花好像被噎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以死亡论输赢，而司马安以重生论输赢，谁也不服谁。

“呵呵……两位老友，到了现在还有心思打嘴仗，不得不让人佩服两位的心境超然。”

忽然，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

两人同时喝道：“是谁？”

只见一个生得羞花闭月的女子从绝崖边腾空而起，飞到两人的上方，居高临下，笑眯眯的俯视着两人。

两人双目大睁，同时惊呼道：“不许凡尘许仙儿。”

……

这里以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现在却变成了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之地。

在这片废墟之地的边缘，有两个老者靠在树上，相互瞪着对方。

这两个老者形象狼狈，全身伤痕累累，一动难动，但彼此谁都不肯眨一下眼，只是瞪着对方。好像谁先眨眼，谁就输了一般。

吱吱吱……

山林间有脚步声响起。

两个老者一惊，同时喝道：“是谁？”

“是我。”

一道清瘦又显得懒散的身影缓缓映入两个老者的眼中，那两双老眼登时睁得更大了。

“你们瞪眼谁赢了？”那懒散的身影走到两人身前，懒散的询问。

两个老者同时惊呼：“忙里偷闲游四野。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野，平野中有高大的石山，有枯黄的杂草，有炙热的阳光，还有刀子一样的烈风。

一个衣着华丽但现在却破破烂烂的老者背靠在一座石山上，看着另一个躺在地上的老者道：“端木温，你为了一个丹师而死，值得么？”

端木温躺在地上，双眼望天，嘿嘿一笑，“今天若死的是你慕容燎野，你会觉得值吗？”

慕容燎野沉吟半晌，“值，有何不值的？”

端木温道：“哪里值？”

慕容燎野道：“死了还可以重生，失去了那个丹师，就等于失去了天下。以一死而争天下，有何不值？”

端木温哈哈大笑，“你既然知道，还问如此愚蠢的问题？”

慕容燎野淡笑道：“愚蠢的人还活着，聪明的人却死了。”

端木温沉默，然后道：“我，求你一件事。”

慕容燎野道：“说。”

端木温道：“在我转世后，让我走。”

慕容燎野摇了摇头，“不可能。”

“别说他不答应，就是我也不答应。”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慕容燎野双目大睁，瞪着不远处一座高大的石山，只见一个颇为落魄的男子从石山中跃了出来。

慕容燎野惊呼：“一往无前胡不归。”

“正是在下。”那落魄男子淡淡笑道。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个丹师小子还真是一只蝉……”

平野中，响起端木温的疯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