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晚舟又拿起电视遥控器调大了音量。

“哦。”我了然地转过头。

有氛围个头啊，我又不是在看恐怖片。

然后剧里水晶吊灯升起，把人们带回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那骤然响起的背景音乐同时吓了我和江晚舟一跳。

我是被突然变大的声音吓到的，而江晚舟则是一个激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有鬼吗？”他居然这样问我，看来真的被吓着了。

不知道上次抱着我从鬼屋里气定神闲地走出来的人是谁，我低头笑笑。

“没有，放心，这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这样说完后，江晚舟放心地继续看下去。

发现在寂静的黑暗中看一场电影的效果真的很好，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完全沉浸在剧情之中。

我如愿看到了魅影牵着女主克里斯汀的手盘桓在剧院的地窖深处，在满目摇曳的烛火之中，两人合唱起那首经典的同名歌曲。

也看到最后魅影带着一种凄凉的绝望感放走了克里斯汀和她的爱人劳尔，留下面具消失在黑暗之中。

字幕在屏幕上滚动着，我还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哭了？”旁边传来江晚舟诧异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声调平静地驳回了他的错觉。

“就是觉得魅影最后应该很绝望吧，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永远离开自己。”我想起那张被遗留下来的孤独的白色面具。

“那你觉得他应该挽留她吗？”江晚舟这样问道。

“不应该，因为女主并不爱他。”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即使杀死她爱的人，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没有任何意义，两个人都会很痛苦，所以他最后的做法很明智。”

“也很艰难。”江晚舟轻声说道。

我抬头看他。

“他知道爱不能勉强，所以放他们离开，这是所有人包括他爱着的人在内看来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对于他本身来说，对一个人的爱意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真不愧是当年作文几乎次次拿满分的文科生。

昏暗的客厅里，江晚舟的眼眸在电视屏光下忽亮忽暗，明明他一脸认真地在分析的是他人的内心故事，却让我无比心颤。

想起他高一的时候每一次在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读作文，或是分析阅读理解中的人物性格，他都是这样，收敛起那种幼稚行为与男孩气，神情无比认真而成熟；稍低沉的声音与被暖柔的风微微吹起的头发，都成为我记忆里无法忘记的心动。

我看着眼前的江晚舟，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我们毫无隔阂的时候，甚至似乎只要我想，就可以伸出手来，等他笑嘻嘻地矮下身子，让我摸摸他的头顶。

但现在的他看起来莫名地悲伤，可能是因为电影里魅影这个角色真的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宋朝夕。”

江晚舟叫着我的名字，使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嗯？”

“我要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