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还在持续,但受过邻一击那种几乎神魂溃散的剧烈疼痛之后,似乎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了。三五雷劫并不会持续太久,所以只要咬牙挺住,之后她便是金丹期的真人了。
缪饶讲精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用以安抚刚刚平息下来,又被雷挑起“事端”的识海,稳住心神,一部分用以控制周身的真气,辅助凝丹。每一道雷落下,金丹击碎,可每一次被击碎之后,下一次又都会凝结的更加坚实。
雷持续了半个时辰,可震耳发聩的雷鸣声,金光熠熠的雷足矣点亮这个方位上地整片空,引来了不少围观者。当,云州及就近的几个州便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有人青云派不愧是六大门派之首,灾难当头,依然有人能突破。
而此时,从云州行至黎州界内的一条官道上,有一个百十来人,浩浩荡荡的商队,驮着各式的皮毛,首饰珠宝等货物,一路往西边走。
一位老者御剑而来,划过空,向商队最前面的马车飞过来。商队的护卫队长见人来,连忙跟身后的下属招招手,吩咐道“快去牵马来。”不时,马牵了过来,那老者收起自己的佩剑,刚好跳到了马背上,勒着马缰走到马车边上。
“回来了?”一只长长的烟斗撩开车帘,露出一截玉手,红色的纱衣袖子,将那副慵懒绵软的嗓音称托的更加妩媚诱人。她瞧了一眼车外之人,吐出一口烟,慢慢吞吞,还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何,查清楚了吗,是谁这么大的动静呀?”
“查清楚了,云州方向沧澜山脉,不过历的只是金丹劫,不妨事。具体是谁……青云派这些日子聚集的高手众多,我怕被发现了,暴露了行踪,所以不敢靠的太近。不过也能猜的出来,青云派年轻一辈里,有这个能耐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个。”老者回道。
烟斗不耐烦地在车板上敲了两下,“山叔,你连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还敢调查清楚了?”那个嗓音柔媚极了,温吞的像是熬好的粥,可听在老者的耳朵里,却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不自主地就低下了头,偷偷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云州的方向,除了青云派还能有谁呢?只知道是青云派,却没查出来是谁,这一趟岂不显得多此一举吗?”女子打着哈欠,慵懒地倚靠着,咂着烟斗,像是自言自语般道“青云派,又是青云派,呵呵,真是有意思,一个金丹劫居然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山叔,这事你怎么看?”
“或许跟青云派的内乱有些关系,我到云州上空时,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凑热闹。不过到底也只是金丹,还不成气候,他日如何,还要看意。对我们来,也就刚够做对手的资格,大姐不必太在意。”山叔恭敬地完,心翼翼向马车打量了一眼,发现那只撩开车帘的手已经不在了,好像架在脖子上的刀收回去了一样,他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谬论!”女子轻喝一声,教训道,“金丹期都不成气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气候,等到他们一个个结成了元婴,化神炼虚了才算气候?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就是咱们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了。山叔,切莫要大意了,万事都应未雨绸缪,更何况还是青云派。”
“是。”山叔战战兢兢地应下,随后又踟蹰着问道“那……我再去打探打探?查明了是谁,趁着现在,刚历了金丹劫还虚弱的时候,我们先下手为强。”
“糊涂!”烟斗在茶几上重重一敲,发出一声脆响,外头的山叔就跟着一抖。
“方才都查不清地事,这会儿去就能查清了?”女子忽而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本是法宝武器鉴定的大师,素来以眼力独到而立,让你去办这些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有些为难你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不必再继续查了,到了青州之后,叫花缕来叫我,我自有安排。”
“属下明白了。”
女子见山叔犹犹豫豫,一直没有离开,问道“还不走?”
“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白,想请大姐指教。”山叔朝马车拱了拱手道。
“问吧。”
“青云派现在自顾不暇,风行的能耐咱们也都是有目共睹,青云派能不能抗过这一劫,只怕要看风行愿不愿意放过他们了。风行为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又怎么可能轻易让青云派活下来?就算青云派运气好,侥幸逃脱,也必然伤筋动骨,绝不是我们的对手。大姐为何还要对青云派如此上心,派人监视调查,连一个刚刚度过金丹劫的人都不放过?”
“哈哈!!”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几声。随后,她“我不是对青云派上心,我是对青云派内乱之后的结果上心。既然你都知道风行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我们与他合作,也是与虎谋皮,根本不能长久。青云派内乱之后,他的矛头必然会对准我们,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他和青云派的争执,对我们来倒是个好机会,一来可以探知青云派的实力,二来也可以借风行削弱青云派。至于结果嘛,当然是青云派耗光元气,最终除了风行,这样两败俱赡结局最好。”
要为什么对一个金丹期的人感兴趣……她叼着烟斗的手,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前几,丫环收拾她的一些旧物时,无意中翻出了丢失了百多年的一个荷包。那个荷包,还是当年她游历赤澜大陆时,一个和尚模样的人给的。彼时,她玩心重,故意逗他,问他不是佛宗为何要剃光头,烧戒点香疤,若是佛宗,为何又不着袈裟,还在些赤澜大陆上晃悠。
她记得当时那人坚定地自己是佛宗之人,她不信,有意为难,还佛宗之人多擅批谶语,悟禅机晓因果。若他是佛宗,何不给她看一看因果报应,断一下未来。没想到那人还真的写了一句话给她,她只当是他好面子,随意写了两句出气,没太在意,随手就丢下了荷包内,这一过就是百来年。
当那个荷包再次被翻出来的时候,想起往事,她突然生出一些好奇之心,想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不看还好,这一看,她愣是几能回过神来。那纸上写着尘封百年,一朝开启,怨结青云,预言之子,破尔计划,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