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山是小心谨慎之人,看到飞来的三五个罐子立马一边躲闪,一边将身旁的小弟推向陶罐方向,“啪”得一声,被金大山推出去的小弟让陶罐砸了个头破血流,更重要的是,那陶罐中装着的含有刺鼻气味的液体也随着陶罐的破碎而四处迸溅,沾湿了金大山的半身,也漫到了他的脚边。
“不好,是酒!小心明火!”金大山反应奇快,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他,也猜到了那群铁面人的手段,七贤楼不少人在与泥鳅的几个手下缠斗,听了金大山的告诫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第二轮的陶罐砸到头顶才发现身后出现的异变。
金大山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手下,连忙大力推开身边的小弟朝被砸烂的英雄酒楼之中躲避而去,身旁几个小弟被连连推倒,要知道金大山年轻时候可是使两杆铜锤的,便是老了其腕力也绝对要比寻常武人多得多。
另一边,就在英雄酒楼的二楼,一位拿着弓箭的铁面人正悠然而立,他的箭簇已经沾满了油,在这弓箭手的旁边还有一个拿着火把的铁面人。
当金大山慌忙躲避冲进英雄酒楼时,他根本没注意头顶上站着的人,只顾大声喊着:“快些关门!”说着便要冲向酒楼的后门。
“我说他会进来的吧。”拿着弓箭的铁面人最终轻声道。
“还是我来吧,若是射不准就都成无用功了。”另一个举着火把的铁面人说道。
“如果我不行,就只能你出手了。”
拿着弓箭的铁面人将箭簇放进火把,拉开弓,搭上那燃着熊熊烈火的箭,对准那正在脱衣去衣物的金大山。
铁面人一把将弓拉了个满弦,这弓质量不错,声音很小,但金大山行走江湖多年,这细微的声音在一瞬间就拉紧了他脑子中那根放松的神经。
金大山连头都没有回,就猛地朝一边扑倒而去,恰恰就避开了铁面人本该射中的一剑。
“日!失手了……”铁面人正要回头让旁边的帮手出招,但事实上他身边的那位帮手几乎在他搭弓拉弦的同时就已经从二楼跃下。
金大山乃是武人,知道中了套,在扑倒的一瞬间又用尽浑身解数爬了起来向往酒楼的后厨跑去,只是在他面前一个手拿火把的铁面人拦住了去处。
身后金大山的小弟想要冲过来,二楼铁面人熟练地用打火石点燃旁边早已备好的塞在酒瓮里的白绢,举起酒瓮便向那些早已被烈酒淋湿的七贤楼帮众砸去,那些平日里强行翻倍讨息甚至明抢绑架的恶徒躲闪不及,被正面砸来那燃着火的酒瓮送入一片火海。
英雄酒馆顿时哀嚎一片,听到声响急忙冲进来的七贤楼帮众也被二楼铁面人持续不断地酒瓮给阻挠在火光之前。
金大山知道只能靠自己,扒开衣服发起狠来,凶猛地向拿着火把的铁面人扑去,“敢小瞧老子,看老子撕了你!”
铁面人连轴心脚都被动,一个侧身便闪过了金大山的全力一击,用火把看似随意地一甩,便点燃了金大山被烈酒浸湿的衣服。
金大山熬着痛,连续出掌向铁面人打去,铁面人火把无影,迎上金大山颇为不俗的拳脚功夫,两人有来有往,金大山一时竟不落下风,只是没过多久,那金大山就开始惨叫起来,手脚愈发慌乱,他满身是火,横冲直撞,想要逃跑去找水却被挡住去路,最后只能疼的满地打滚,刚开始还是杀猪般的惨叫,最后就只剩下喉头的“咔咔”声。
待到官府之人到来,与七贤楼帮众以及热心百姓一起灭去了火,整个英雄酒楼就只剩下烧焦的尸体,而那些混乱的七贤楼帮众所能描述的,只有三个字,铁面人……
“得亏我扔的那些酒瓮,才在那种情况下把一帮七贤楼的无赖给拦了下来,否则计划就泡汤了。”陈沉坐在藤椅中自我夸赞道。
“恕我直言,若是公子那一箭射中,恐怕不需要那么麻烦。”在陈沉一旁的苗芳擦拭着一柄锋利的短刀道。
“我也觉得,而且若要比扔罐子,恐怕我扔的要比公子多些。”江桥实诚道。
“我也砍了不少七贤楼的人,还在众人中将泥鳅给拉了出来。”司徒寅靠在一旁院子中的大树上面无表情道。
“好好好,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这回我出主意占头功,没意见吧。”陈沉笑道。
“我不觉得,若非我与那金大山打起来恐怕公子还没那等就会呢。”在院子中还站着泥鳅与罗开,两人虽然都只扮演了挨打的角色,但确实是由于这件事才阴差阳错给了陈沉击杀“财贤”金大山的机会。
“而且听说公子当时都不想救我们,只想着杀人。”罗开与泥鳅一唱一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