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柔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没有人来催她早起请安,当真是过得比宫里还要自在。
幻竹领着一群婢女等在花语柔的床边,准备好了一切洗漱用品和早点,婢女们手中的早点还冒着热气,想必是已经撤了又撤,上了又上了。
花语柔觉得相府里的奴婢们倒是颇有规矩,知道如何伺候主子。不等她开口,便已经开始替她洗漱,梳妆。
花语柔一边吃着早点,一边享受着婢女们的伺候,甚是舒心。想来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久了,怕是骨头都要软了。她乌黑浓密的发丝被高高挽起,梳上了京城夫人间时下最流行的发髻,搭配了太后御赐的凤凰金钗,富贵逼人。
花语柔看着镜中的暴发户,瞬间火气上涌,怒砸茶杯,“谁让你们盘头发的?给我梳我以前的发型。”挽起的头发时刻提醒她,如今她已嫁做人妇,这也是她不愿接受的。这世间有什么比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更悲哀的呢?
婢女们瑟瑟发抖,个个伏在地上请罪,幻竹也被吓着了,跪在地上,“郡主息怒,奴婢知错了。”幻竹紧张地双手颤抖,替花语柔拆掉发髻,重新梳上少女发髻,亦如之前在宫中一样。
一盏茶的功夫,幻竹已经将花语柔重新装扮好,挑选了她平日里喜欢的服饰,利落的为她穿戴好。
花语柔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魏西施呢?”
一位婢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花语柔,“回郡主,公子伤势未愈,一早便入密室疗伤去了。”
花语柔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愧疚,那病秧子也是为了她受的伤,“从我嫁妆中取出天山雪莲和千年老参给魏西施送去。”
“是。”婢女应下,便退了出去,心中如释重负,终于找到机会逃离是非之地,是极好的。
“郡主是否要去大夫人那里请安?”幻竹小心翼翼地问,相府的大夫人可是个厉害的角色,郡主初来乍到,想来还是主动示好比较妥帖。
花语柔又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含含糊糊地说道,“请安?她确定她受得起?该是她向我请安才是。”这点规矩她还是懂得,虽说魏夫人现在是她的婆婆,可她的身份却是比她尊贵许多。
幻竹倒抽一口冷气,冷汗濡湿了后背的衣襟,“郡主,这怕是不妥吧。”
“并无不妥,我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不需要她来请安,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想来我此前在京中的名声也算是响亮,量她也不敢来主动招惹我。”花语柔拿过婢女手中的素帕擦了擦手,“况且,魏西施答应过我,给我自由,若是出事,便找他解决。”
幻竹应是,不再言语。毕竟伺候花语柔这许多年,她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这可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
“备车,我要出府。”
幻竹觉得此举不妥,新婚第二天便出府,于理不合,但她又不敢劝诫,只得依了花语柔。
花语柔乘着马车,在京城里闲逛着,终于还是没忍住,命车夫将马车赶至定远将军府。
花语柔望着这块熟悉的牌匾,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