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消失在酒吧入口的身影,姜亦眠竟然莫名觉得他的背影透着一丝孤绝,让人不敢靠近。
而且他刚才说话的语气
总觉得怪怪的。
似乎有命令的成分在里面,可更多的,又好像只是诱哄。
让人难以拒绝的诱哄。
她甚至有种错觉,他本该在句尾加个“乖”字的。
后来的后来,姜亦眠才终于明白,封北霆带给她最大的错觉,就是她把原本超准的第六感都当成了错觉
那是之后她用血与泪总结出来的。
至于现在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一切都是错觉。
想到那酒吧里面正有人打架,封北霆身上又带着伤,姜亦眠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一丝依稀可辨的担忧在她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悄然诞生。
在原地转了两圈,带水的脚印都是杂乱无章的。
最终,姜亦眠还是循着心意再次走进了那家酒吧。
一门之隔,已经换了一个天地。
赌桌旁的吆喝变成一片死寂,整间屋子都陷入了沉默,气氛沉重的像住满水的船。
孑然一身或三五成群的客人变成了安静的黑影,他们悄无声息地飘过地板,悄无声息地飘出楼梯口的对开门。
悄无声息,就像草地上的影子。
见状,姜亦眠满心惊疑。
发生什么了?!
所有人都往酒吧外面涌,只有她一个人逆流而进。
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她随手拦住一个人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坤哥来了。”
“坤哥?”
“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大概瞧姜亦眠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丫头,那人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她说,“坤哥在这一带很有地位,能惊动他肯定是大事,小姑娘你也赶紧走吧。”
走慢了就该惹祸上身了。
姜亦眠心想我也想走啊,可问题我落了人在里面。
坤哥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游走在边缘地带的人。
这类人都有一个共性,他们有生意人的头脑,做事讲求良好的策略,让个人感情滚到一边自己玩去。
通常他们觉得什么顺眼就干什么,只要能和挣钱扯上关系。
姜亦眠想给封北霆打个电话叫他出来,却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拉着往外走,“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你干嘛去了?”
“喏。”
他拎起左手提着的镇酒的冰桶给她看。
姜亦眠有点方,“这”
封北霆垂眸,视线似乎落到了她的腿上,“给你洗腿。”
姜亦眠:“”
有点小感动,也有点想笑。
见她愣着没动,封北霆又说,“我还让人加了点热水,是温的。”
“谢谢。”
“去长椅那边吧。”
跟在封北霆身后往公共休闲座椅那边去,姜亦眠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出神。
她在想
如果她没有喜欢上林司南,或许会栽在他身上吧。
毕竟,他满足她的一切喜好。
其实刚才第二次踏进酒吧的时候,她心里忽然冒出一种猜想。
她还以为封北霆知道她被人占便宜,是进去找人给她报仇雪恨去了呢,原来是她想多了。
苏拂:想的一点也不多!
云雀:还可以再多想点!
狱寺:嗯附议
酒吧里。
原本人声鼎沸的卡座和舞池里变的静寂无声,一个人影也找不到。
只有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子,以及被打碎的果盘,甚至还有两只人们跑出酒吧时掉落的鞋。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二楼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口站着两个人,门关着,窄小的玻璃上映出了几道身影。
肥坤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大脚趾上挂着一只拖鞋轻轻的晃,阴沉的眼睛像端详物件似的打量着爬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坤哥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彭三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还在往外渗血,他说话很慢,小心的用着力气,就像失业的歌舞女郎使用最后一双完好的长筒袜,“有什么事您随便叫人吩咐一声,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