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宁候眼里,他自己和黄锦,就是并列的皇宫两大支柱。
他以为黄锦跟文朝天是故交,所以给文朝天面子。
但是谢江岚和严松,一个是人走茶凉的卸任首辅,一个是刚刚入仕的毛头小子,昌宁候根本就没有,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昌宁候一路急行回到钱府,这才发现,姜一山还没走。
姜一山先去拜了,钱老爷子的灵枢,又站在门口等昌宁候,看到昌宁候回来,他弯腰一拜,表示感谢:“谢侯爷让下官搭车。”
昌宁候笑笑,表示没什么,我很看好你这个后起之秀。
姜一山临走时,同车那四个丫环,还恋恋不舍,站成一排,目送姜一山离去。
姜一山知道钱府和严家的事,所以没急着去找文朝天。
昌宁候在钱府门口,挥着马鞭一声招呼,他带来的几十个四卫营虎贲,就跟着他一起,杀向了严家。
谢江岚没想到,昌宁候会这么简单粗暴。
他本来还打算,明日在府衙里,先让严松跟昌宁候掰掰手腕。
没想到昌宁候急吼吼送上门来了。
于是谢江岚安排严综吕回避,自己躲在屏风后面,静观其变。
他让严松单独对付昌宁候,也是想磨练一下严松。
一开始,严松还真没让谢江岚失望。
面对昌宁候对严家,诬告钱公子的斥责,严松并没有搭腔,而是以受害者家属的分身强调:
“文大人一天找不到真凶,钱公子就一天洗脱不了嫌疑!没有受害者家属首肯,我看谁放他试试!”
一个小翰林,敢跟侯爷顶牛,主要就是仗着有谢江岚撑腰。
要知道现在的官场,有不少人欠了谢江岚恩情。
没有欠谢江岚恩情的,也有不少人,最近和谢江岚结盟了。
因为他们家里,都有成千上万亩的农田。
张公茂只要对大地主动刀,就会伤害他们的利益。
所以他们已经抱成团了,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现在谢江岚和严松,就是他们的代言人。
政治斗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
何况这次,张公茂要触动太多人的根本利益。
所以严松一个小小翰林,面对昌宁候,才敢这么嚣张。
昌宁候听了严松的话,当时就抬手一拍桌案。
帝国第一猛虎将,真不是吹得,昌宁候手上的功夫,确实很硬。
花梨的实木桌案,被他一掌拍出来,好几道清晰裂纹。
“天下脚下,皇城跟前,也有破不了的无头案,难道都要抓无辜顶缸不成!”
“那年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陆大人,遭人陷害,案子至今没破!”
“也没见锦衣卫随便抓个人,就把真凶的帽子,扣到人家的头上!”
严松听了,道:“你”
就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还没冒出来,就被昌宁候喝断了:
“小毛孩子,就算你中了状元,见到老子,也要叫一声侯爷!何况你连一甲的尾巴都没有摸到!”
“放不放人,你说了不算,老子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们,人,是一定会放的,不服气,尽管来找老子,别拿人家文朝天撒气!”
严松听了,脖子一梗,表示自己就不服气。
“麻烦你不要跟我自称老子!”
严松是谢江岚私生子这事,不但彭州府这边传,姑苏城那边,也有不少人传。
所以他对老子两个字,非常敏感。
昌宁候抬手一巴掌,就甩到了严松脸上:
“老子跟你称老子,是老子看得起你!来日老子死了,说不定还会分点家产给你这不听话的儿子!”
昌宁候摆明了,是要占便宜到底了。
谢江岚没想到,短短几年,昌宁候变化会这么大。
心说看来执掌兵权,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戾气无比。
果然武将个个都粗鲁鄙俗,登不得大雅之堂!
谢江岚正想着呢,那边昌宁候一声大吼:
“想玩,老子就陪你们玩到底!”
“本来老子打算,把人放出来,也不找你们晦气,结果你们还拿架子,那老子现在就要你们答应放人,不答应,老子就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