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事情，没必再细说了。

程忘自从那次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苏长绪。

这世间又过了三四年间，程忘此时已经完全把猎魔家族控制在手里了。钟秦也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

今天，钟秦突然发现了一股新的势力从漠北那边席卷而来，已经有好多个猎魔人被袭击了，而且都是被吸干血而死的。

钟秦拧了拧眉，拿出整理好的资料想上去找程忘，此时是凌晨三点，程忘估计早已经睡着了。

不过钟秦不想等了，这事情已经出了大问题了，于是他上了楼，门是紧关的，钟秦抬手想敲门，但却听到了陌生的声音，他不由得顿了顿。

半晌脸色有些怪异，他很轻易就辨认出来那是《天斗》里边的台词。

钟秦犹豫一会，还是敲了敲门。

“等下我下去。”里面传出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钟秦下楼又等了一会，男人才从楼上下来，他虽然顶着一双黑眼圈，但墨色的眸子如同深冬，看得钟秦压力很大，但心里对这样的程忘又很不满。

好半会才把这事件和程忘讲了清楚。

程忘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明天去一趟那边看看。”他声音冷淡得掀不起一丝波澜。

钟秦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拿着文件往桌子上一拍，这个当年的精神小伙此时也成熟了不少，他眼底满是怒意，“程忘，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这特么几条人命！你就这轻飘飘的态度。还有，你看看你眼底的黑眼圈，你是不是想去当国宝？现在都过了几年了，我就问你值得吗？就为了一个连个人都不是的吸血鬼！”

程忘猛地抬头看他，下一瞬就站了起身掐住钟秦的脖子，目光狠厉，“你再说一次！最后一句话。”

钟秦盯着他，嘲讽地笑了，“怎么？听不得？掐死我啊，你倒是掐啊，不掐我还能继续说，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干嘛，三更半夜不睡觉，天天顶着个黑眼圈，为了赎罪吗？我告诉你，屁都不是，你要是个男人，你现在就去找他，把你们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天天窝在这里算什么男人？我钟家世世代代守护着你们程家可不是为了守出这么一个窝囊废，可不是让你为了爱情把整个猎魔家族葬送的。”

钟秦大气不喘一下把这几年来所有的愤怒一并宣泄了出来。

程忘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早已经没有什么兴致在和钟秦计较了，他挥了挥手，“你走吧，我明天过去一趟。”

“你好好睡一觉。”钟秦把文件甩到桌子上，骂完程忘后，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钟秦走了之后，程忘躺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还是睡不进去，一闭上眼，他就忍不住回忆起苏长绪的一幕幕。

现在细细想来，他们似乎每一次见面都在打架，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就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呢，是他第一回吸自己血的时候，还是更早的时候？

程忘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白茫茫的一片，很干净，他有点困了，他想睡觉。于是他闭上眼，他再次失眠了。

钟秦说，是个男人就该去找他了，对，他该找他了！

程忘突然就坐起来，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一圈，他又躺了回去了。他没有苏长绪的联系方式，他爷没法找到苏长绪，那个人已经在他世界消失两年了。

第二天。

程忘照例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钟秦。

钟秦一脸恨铁不成钢。

“走吧。”程忘打开了车门。

路上，钟秦盯着程忘的黑眼圈好久，忍不住道，“你要不睡一觉？”

程忘掀起眼皮看他，连笑都懒得扯出一个来，“我睡不着。”

“要我给你一个心理医生或者催眠师吗？”钟秦很少插手程忘生活的事情，或者说是程忘拒绝他插手。

“找过了，没用。”还是睡不着。程忘也记不清上次睡着到底是多久前，但是他知道人太久不睡觉的话会死的，如果有一天安眠药失去了作用，他大概也会死吧。

程忘目光落在到窗外。

苏长绪最近在查一个案子，漠北那边，很多猎魔人死了，都是被吸干血而死的。这事情要是查不清楚，估计一大顶帽子就扣到他们血族的头上了。

三四年过去，苏长绪还是当初那个模样。他后面跟了个八九岁小姑娘，是他在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

小姑娘现在特别懂事了，经常跟在苏长绪后面东跑西跑。

“映月，安静点。”苏长绪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哥，我很安静。”苏映月抬起头，朝苏长绪甜甜一笑，她是苏长绪初拥后的产物。

苏长绪低头也朝她笑了一下，眉眼还是那寡淡极了的温和，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程忘突然喊了一句，“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