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池鉴来说,左湫就是他的绝对软肋。可是现在,这个软肋却直直扎立起来,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无法可施。
难道要他痛下决心对左湫动手?不,他做不到,即使现在左湫明目张胆地跟叶绪为伍蒙哲作对,他也根本下不了狠心对左湫动手。
可是现在她在出手,她在攻击他们。
两次三番他握紧了自己手里面的长刀,可是他总也下不去手,总也不能把长刀指向她。
“小湫!”他只能制止她,“我求你了,不要这样个样子!我不求你帮我们对付他,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帮他伤害我们了!”
伤害?
左湫拉鞭子的手猛然一抖,鞭子失了力,瞬间放开了傅赛尔。傅赛尔见此,二话不说,从背上背着的箭羽袋子里掏出一支箭,对准了左湫的左脚掷了下去!
其实这一下,傅赛尔实在只是为了吓唬左湫,想让她离开这里,不要再趟这趟浑水。可是左湫在晃神,池鉴说的要她不要在伤害他们了的话让她心中慌乱。她怎么可能想伤害他们!可是现在,她看看自己,看看自己手里的鞭子,这不就是在拿着他们教她的功夫在伤害他们吗?!
左脚突然传来的痛彻心扉的疼痛让她啊的一下一下子坐倒在地,她回过神来,看看被围攻的叶绪,又看看满脸纠结的池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池鉴,你去吧,我来跟看着左湫姑娘。”
左湫抬头,是禾鲁尼。
还有初越。
池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交代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说便走开了。
初越蹲下来,盯着左湫疼得扭曲的脸看了一会儿,对她说:“忍着点。”
然后不等左湫反应过来便一下拔出了那支箭。
左湫干嚎一声,嚎得差点失声。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像一个小泉眼,很小,却一直流个不停。
脱掉湿透了的鞋子,白珠掏出准备好的药,给左湫敷了敷,然后用布条包好。
这个过程未免太流畅,左湫心下不稳,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受伤?”
禾鲁尼却道:“不是知道你会受伤,而是知道肯定会有人会受伤。”
左湫这才微微放了心。
禾鲁尼看了看她,又说:“再说了,如果你不受伤,那还要你有何用处呢?”
什么?
左湫确定自己没听错,刚要问禾鲁尼什么意思,突然脖颈处一阵剧痛,她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忙中偷闲看了左湫一眼之后,自顾不暇的叶绪顿时黑了脸。他早就该知道,早就该知道左湫根本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这下可好,不光自己脱不开身了,还得想办法去救那个丫头。而且就现在的这个情形来看,马上自己就要被威胁了。
果然,待傅赛尔的一击结束,喀朗台等人立刻跳开,给身后的禾鲁尼让出了一条路。
路的尽头,是初越和已经昏迷的左湫。
喀朗台看了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池鉴,然后把弯刀放回刀鞘,跟已经伤了一条胳膊的叶绪说:“颜寿绪,你没必要再垂死挣扎了。要不然,只能是灰飞烟灭。”
叶绪啐了一口,道:“我以为大汗要跟我真刀实枪的决斗,没想到到头来却不是围攻就是拿女人来威胁!看来所谓的蒙哲的气度,也不过如此。倒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