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墨琴与染画从屋里搬出一把圈椅,就摆在屋门口。詹嬷嬷坐在上面,紧盯着雨里的人。
白月初拼着全力一直在反抗,雨水早已打湿她的衣衫,眼前的视线也非常模糊。
“詹嬷嬷,你如今这样逼迫我,不过是因为你们心里也在害怕。”
她话音刚落地,最先摔倒的三名仆妇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往廊下冲了过去。
白月初和詹嬷嬷都傻眼了。
就看到那三名仆妇把詹嬷嬷抬起来,一把扔到了雨中。
詹嬷嬷大呼一声,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在地上,暗道吾命休矣。她咬着牙闭上双眼,下一刻却没有感受到应用的疼痛。
只觉得手臂上突然一紧,有人拽住她,顺势往旁边滚落一圈,便停了下来。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双眼,只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人影往屋里走去。
这个时候墨琴和染画已经从惊吓中醒过神来,慌忙跑过来把詹嬷嬷扶起来。
“嬷嬷,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姑娘反应快,您就……”墨琴边为詹嬷嬷拍打衣服上的泥土,边感慨道。
只是她没敢把话说完,生怕扶了嬷嬷的面子。
詹嬷嬷也没想到白月初会救她,此时也有些懵懵的,然而那人已不见踪影,她也拉不下脸进屋道谢。
左右寻找一番后,便对着四个仆妇呵斥一句,命她们下去领罚。
白月初刚一进屋就从里面插上了门梢,跑进里屋把湿衣服换下。
头发也早已湿透,她边用巾子擦拭着散下来的头发,边看向站在旁边的三只小鬼。
“你们刚才做的不错,像这种喜欢体罚人的刁奴,就该给她们点儿教训。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这么乱来了,万一引起旁人的怀疑,你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们的爹爹了。”
范喜宝围着她转起来,噘着嘴说道:“可是她们欺负姐姐,她们就是坏人。”
“既然是坏人,以后就交给姐姐来对付,好不好?”白月初伸出手想摸摸喜宝的头,奈何对方是个鬼魂,扑了空便讪讪收了回来。
“我答应姐姐。”范喜宝看看弟弟妹妹们,点了点头,又说道:“姐姐刚才还救了那个老奶奶呢。”
白月初莞尔,她现在越看这三只小鬼越可爱。
“姐姐不是在救她,姐姐是不想惹麻烦。”
范喜宝俨然没有听懂她的话。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地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喊道:“初儿,开门。”
白月初扔下一句:“关门。”就转身往里面走去。
离月冥瞧着她走得匆忙,以为是自己把人唐突了,关上门快步追进去。
“王爷请坐。”白月初站在桌边等着他进来后,便做出请的姿势。
离月冥直直看着她,来到桌边坐下。
白月初借着倒茶的机会,垂下眼眸,错开男人打量探究的目光。
“外面冷,王爷喝杯热茶吧。”
离月冥接过茶盏,眼睛却还是看着她,等着她坐稳后,便开口解释道:“适才我一直在母亲那里,不知詹嬷嬷会趁此机会过来刁难于你。”
“王爷不用解释的,我都明白。”白月初莞尔一笑,端起茶盏喝上一口热茶,口齿中瞬间清香四溢,一扫心中阴霾。
“对了,老夫人怎么样了?”白月初放下茶盏,抬头问道。
在来银阙阁的路上,他有过各种设想,她可以对他埋怨,对他委屈,甚至是痛哭流涕,便是对他拳打脚踢的发泄,他都能够接受。
却从来没想过她会如此坦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常地待他,如常地交谈。
而他心里却越来越忐忑,他看到女子的情绪,不知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拂冬在外面唤道:“热水已备好,姑娘请沐浴吧。”
白月初不解地看向男人,她并没有吩咐拂冬准备热水,难道是他?
“你淋了雨,在热水里泡着能好些,快去吧。”离月冥暂时放下内心的纠结,示意她过去。
白月初也的确是冷的紧,到现在手脚还是冰凉的,她冲他点点头:“多谢王爷。”
离月冥微微一笑,回道:“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快去吧,本王就在此处等你。”
白月初张了张嘴,想说让他先回去休息,但见对方目光坚定,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好似一身的晦气都被洗净了。
白月初穿着一身素白的襦裙从浴室里走出来,守在门外的拂冬与杏雨忙走过来,“姑娘,夜里凉,奴婢帮您把头发擦干吧。”
白月初点点头,朝花厅走去,途中透过半开的屋门瞥到墨琴与染画还在外面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