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你这拐仔是不藏牌了?”
“切切咧咧。”
“你介个银,可不是个好银呐。”
“我日你仙人板板!”
“仙人板板又是啥意思?”
“哇!”
“好吵……”
顾平乐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股奇怪的味道冲入鼻腔,是一种汗臭味儿混着食物的味道,闻起来像是FǔBài的味道。
周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方言混合在一起,还参杂着几声婴儿的啼哭,大多数他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热闹都是别人的,他只觉得吵。
顾平乐睁开眼,打了两个哈欠,他此刻正处在逼仄的火车车厢里,左边一个大胖小子,右边一个大胖闺女,俩人把他夹在中间,像个肉夹馍。
车的人吵吵闹闹,也不晓得他们听不听得懂别人的话,一个个看起来都有种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节车厢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至少有百人,大波浪小油头,穿的都是老照片里的衣服,那一边有位女士穿着个蓝色碎花小裙,是白女士年轻时照片里的同款。
这火车估计是绿皮的,座位和配色都充满着时代的气息,他自己穿着一件白t恤,外面套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下半身是一条米色的裤子,还带着一个金属细框的眼镜,眼镜有一点度数,和他的一点点近视相配。
比起周围的蛤蟆镜、喇叭裤、花衬衫,他看起来非常正常。
顾平乐有些迷茫,他本以为这次是个古代背景的故事,聊斋志异氛围的,但此刻周围的一切像是个世纪的图景,这不禁让这个世纪出生的他生出了些许迷茫之感。
此时重要的是搞清自己的身份,他现在的衣服兜里什么都没有,个人行李估计都在面的架子,但是他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
“你在找你的行李吗?”
右手旁的大胖丫头嘴里还塞着半个包子,脸又圆又白,脸蛋粉粉的,看起来像个年画娃娃。
顾平乐看了看四周,发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啊,是啊。”
大胖丫头在座位底下一拉,扯出个黑色的大背包来,她嘿嘿的笑。
“我们行李没地方放了,就把你的拿下来塞座位底下了,反正你这玩意黑,脏了也看不出来。”
妈了个巴子,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顾平乐也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他刚听到的,就是觉得此刻只能用这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暗中对比了一下俩人胳膊的粗细,不是他吹,这胖娃至少能一个打十个他。
顾平乐安安静静坐下了,接住她递过来的行李,还老老实实说了句“谢谢”。
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这胖丫头也帮了他一个忙,至少让他迅速找到自己的行李。
这大背包里有不少换洗衣服,衣服占了大半的空间,他自己带的手电筒啥的也都在里面,此外还有几个本子,几根笔,一个金属饭盒,饭盒里还放着筷子和勺。
背包后面有个夹层,夹层的针脚很乱,估计是自己缝的,夹层里放着个钱包,里面没有几个钱,还有一个工作证和一张车票,这人叫佟建国,是个专栏作者,专门写一些民俗故事。
笔记本里夹着几封信,讲述了他出门的缘由。
佟建国在大学时有个好友,叫王思同,他从小就被母亲送李家乡,一直在外地学,和母亲用书信联系,奇怪的是,最近一年他都没收到母亲的回信,并且最近交了女朋友,就打算回乡看看,顺带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