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影将她柔弱的身躯拥在了怀里,他看着怀中少女的眼睛,那双眼睛无神而空洞,就像是整个身躯里面的灵魂被人抽出去了一样。
南宫影身体发颤地抱着她,看着她这副样子,脑子里中的记忆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一下子就涌到了眼前。
他记得,那时候,北燕大军的士兵将一个匣子送到了兵营的前面,指着名给了凤清舞。
凤清舞皱着眉头胡疑的打开了手中的匣子。当看清楚匣子里的物件之后,原本脸上戴着的淡淡的微笑,一下子就裂开了。她微微的张开嘴,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眼神之中尽是难以置信,都抖成了个筛子。盒子里边装的一个人头。
那个人披头散发的,苍白的毫无血色脸上还沾着泥土,最后的表情还凝固在被杀之前的痛苦和恐惧,整个脖子被刀切的齐刷刷的,盒子底下还装着几块冰块,鲜血浸染了整个盒子的盒底,连那几个冰块也被染得血红血红的,铺面而来的鲜血味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惧。
凤清舞看着那个人的脸,那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眉眼,曾经就是这个人带着温柔的笑脸将自己从森林背回家,曾经也是这个人脸上戴着永远都是那么和善的笑容,一脸认真地坐在烛火之下,一针一针的为她缝着弄破了的衣服,也是这个人在她发烧的整个人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搓着手绢,咬着牙,跺着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人啊!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将自己妹妹生生的养成了女儿的长姐,是曾经回哭、会笑、会故作生气、会因为自己的打趣而羞涩,是那个永远都对自己顶顶好的那个长姐。
凤清舞颤抖看着拿着手中的盒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匣子里的人头,手颤颤巍巍的将她捧了起来,拥在了自己的怀里。她哭了,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凤清舞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喘不上气来,哭的响彻了整个军营,哭的这十万大军没有一个人敢张嘴说一句话。
慢慢的,她的哭声消失了,整个人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地上,抱着那颗没有生机的头颅,用手指替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
那时候,凤清舞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用沙哑而微微发颤的声音开口:“阿姐,不怕,我们回家了…”
说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凤清舞一下子就绷不住,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还记得,那时候,火吞噬了整个凤家,凤清舞站在凤家的大门前,看着熊熊的大火,缠绕着曾经荣极一时的凤将军府,她嘶吼着:
“救火!”
“救火!”
凤清舞一个人冲进了火场里,自己连拦都没有来得及,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像是飞蛾扑火一样闯进了火场。可奈何之下,自己跟着她冲进了火场,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直到这场火被扑灭,他才在一个被烧焦的已经半塌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人呆坐在地上的凤清舞。
凤清舞怀中抱着一个已经被烧的焦黑的尸体。那时候,无论任何人说话,她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的,坐在原地,坐在这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房间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那让人感觉到恐惧恶心的焦尸。那时候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空洞无神麻木,整个灵魂似乎都伴随着这场大火一起燃烧了。
“王爷!”
南宫影一个激灵的回过神,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毫无血色的凤清舞,仿佛又回到了,她死在自己面前的哪一天。
“我不欠你的,南宫影…”
南宫影脑子里回想着这一句话,整个人一下子就乱了,不顾一切的吼道:“去,去凤家!将夏瑶和洛天行以最快的速度叫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