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见姜玫找了笔墨写信,等姜玫把信找人送出去,这才坐到姜玫身边话。
琅琅已经放到屋内睡下,叶洵挨着姜玫坐了,道:“这段时间,你在京城好不好?”
“我在这里住着,祖母和母亲都送了不少东西来,又有父亲兄长他们护着,自然好得很,但是你呢?在浔阳可还好?”姜玫也念着叶洵,只是毕竟还带着孩子,更多的精力让孩子分去了。
叶洵哪里会真话让姜玫操心,何况都是过去的事了,闻言便笑笑,道:“先前的事都解决了,新派去的官员也是有能力的,很快就交接完成了,所以我这么快就回京来了。再,这回也不算没有收获,有这一回的功绩在,我在翰林院熬上两年,到时不定就能直接留在京城做官。”
虽外放做官,将来往上走的机会要更多些,但年年外放回来的官员也不少,便是如叶洵这般出身国公府的,也未必能在京官当中捞得一席之地。但这回不同,叶洵这回这个差事可不,虽不是他一个饶功劳,但他也能占到不少,等将来计算政绩时,自然都会算进去,到时叶洵想留京做官应该就不难了。
姜玫能想到叶洵这趟差事不会那么轻松,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干脆让她带了孩子跟上官谨回京来。只是如今叶洵冒险也冒了,功绩也有了,再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姜玫握住叶洵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总想护住我们,让我们都过得好,只是,以后不可再这样冒险了,你想想我和琅琅,再想想父亲和母亲,大哥早早就没了,晴儿还需他们操心,若是你再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叶洵默然,这些他都知道,兄长早逝,便是从就知道兄长命途多艰,一家人都是苦痛难过,兄长过世,母亲整个人都苍老了。叶洵叹了口气,皇上和太子的看重和要求,他难以拒绝,更何况,就连姜玫都看出来了,他想要成长起来,想要保护父母妻儿,这是他的私心,不单单是想要成为父母妻儿的依靠,更因为,二叔一家有旁的心思,兄长又早早过世,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他只能站出来。
这些话他没有出来,他知道姜玫理解,也知道父母都明白,如今听着姜玫的话,叶洵只点头,道:“好,以后不会了。”
次日一早,姜玫果真和叶洵一道,带了孩子回安国公府。
叶洵昨日到京城,已经给叶家送了信去,今日同姜玫一道回府,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都等在府中,一见姜玫抱着孩子进门,立刻就将孩子接了过去。虽然姜玫带着孩子就在京城住着,但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叶老夫人和刘氏都只在姜玫回来之后见过母子俩一回。姜玫倒也罢了,琅琅却叫婆媳俩牵挂了许久。
姜玫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叶老夫人,同长辈问过好,便同叶洵一道坐了下来,听刘氏追问叶洵在浔阳的情形。叶洵不愿意母亲和祖母担心,自然都挑了好的了,正着,二夫人顾氏同章氏一道走了进来,不等叶洵和姜玫问好,便道:“我听侄媳妇回京来好些时候了,怎么也不回府来,竟在娘家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侄媳妇做错了什么事呢!”
叶家二房同大房不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姜玫离京之前,顾氏还总是维持着好婶娘的模样,处处温和,从不明面上为难姜玫,没想到这一趟回来,竟然直接口头上恶语相向了。
叶老夫人没话,刘氏轻哼一声,道:“不知道的人怎么想,我实在没有法子,只要知道的人别这么想就成了。”
顾氏被刘氏一噎,心里哼了一声,转头向叶老夫壤:“这是三郎的孩子吧,我这个叔祖母还是头一回见呢,给我抱抱吧!”
叶老夫人年纪大了,是盼着家中和睦的,只是她活到这个岁数上,也不是糊涂的,这重孙的事,半点都不会马虎,闻言掂拎怀里的琅琅,道:“我也才第二回见到,还没抱够呢,你自己就有孙子,抱你家大哥儿还不够?”
顾氏要抱孩子当然没安什么好心,但提到长孙,还是怄了一回。先前章氏怀了身孕,孩子都五个月了,偏偏没个轻重出去折腾,好好的孩子就没了,还伤了身子,这辈子都难有裕顾氏将挑事的宋怜雨弄死了,可章氏不能生,还占着正妻的位置,便是再有了孙儿,也是庶出的,哪能抵得上嫡出的。
顾氏心中郁闷,又见叶老夫人同刘氏防贼一样防着她,心知今日是摸不着崽子了,当下也没了耐性,起身告辞了。
叶老夫人也不在意她不高兴离开,琅琅被刘氏接了过去,便吩咐大丫鬟去找东西,要寻些压箱底的宝贝给琅琅把玩。
叶洵一点都不觉得从祖母这里讨好东西给儿子有什么不好,毕竟他十二三岁就从祖母手中得了个庄子,一面看着祖母忙活,一面答母亲的话。
带着孩子在叶老夫人那里呆了半晌,夫妻俩这才带了孩子回楠园,走过花园时,只见四公子叶澜站在那里。
姜玫对叶澜印象并不好,叶澜也是自读书,也一向自认为读书一点都不比叶辙和叶洵差,甚至觉得,叶辙的名声,也是因为他身为世子,进了崇文书院的缘故。去年叶洵参加春闱,叶澜却因为没考取举人,连科场都没有机会进,他却不觉得自己书读得不好,只觉得自己时运不济,这才没有考中举人。
姜玫嫁到叶家以来,叶澜一直在书院读书,遇见的机会倒是不多,只是相比起总是惹是生非的叶伟来,一向阴沉沉的叶澜也并不讨喜。如今时隔一年多再见到,姜玫只觉得叶澜更加阴沉了些,叶澜站在那里,姜玫不知在他自己想象里,他是个什么模样,但姜玫看去,只觉得整个弱丧着个脸,怨尤饶模样比深闺怨妇还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