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弟,都别说了!与其在这里发牢骚,我们兄弟二人还不如动作快一点,赶紧给这拨子人去了枷锁,从后厨提了饭食送来发了,咱们哥俩也好去前头吃杯酒,填饱肚子啊!兄弟,明儿个可还有六十里等着咱们呢,咱们可不是伍爷跟四样哥,他们能起马赶路,咱们得靠两条腿!”。
边上跟着伍爷多跑了两趟活计,外表看着沉稳一些的衙差,赶紧拉着身边脾气冲的衙差劝解着。
辛劳一天,他腹中同样饥肠辘辘,心中又何尝好受?
只是规矩就是如此,他们的地位在队里最低,脏活累活他们不干,谁干?
与其有力气抱怨,还不如早干完早了事,说不定,回头等分好处的时候,伍爷见他尽心,还能多分点子银钱把他,如此自己这一趟也不算白跑,家里也能松快松快。
被沉稳些的衙差劝解两句,发牢骚的衙差也息了火气,可一想到屋里头还有三十多个木枷等着他们哥俩去下,这位牢骚衙差又带着些小心思的抱怨。
“唉!哥,你说咱们就不能不去下木枷吗?反正明个他们还得戴着上路”。
真是,这位干兄弟,真让他说什么好呢?
不想惹事,也是想快速的干完活去吃饭休息,沉稳的衙差把身边的人往边上一拉,左右四顾发现无人,他忙道:“兄弟,别怪哥哥我不提醒你,之所以伍爷交代咱给这些犯民去掉枷锁,那都是有深意的。”。
“啥深意?哥哥与我说说。”。
“我与你说,这批犯民,我听说啊上头有人发话了,要求咱们头,尽可能的在规定时间内押送到目的地,不得半路出岔子。伍爷让我们晚上去枷,白天上,第一,为的是让犯民们晚上能好好休息,第二日好有体力赶路,也不至于耽搁咱们的时间。”。
“哦,言之有理,哥,那第二呢?”。
“第二?”,稳重衙差很有深意的一笑,故作高深,“第二嘛,我的傻兄弟!你说我们要是不去枷锁,不让这群犯民松快松快,那我们哪里能捞到外快?”。
哦!也是噢!
这群犯民尝到了去掉木枷的轻松,才能更好的体会到戴着木枷的难熬不是?
今日出城的时候,百来号人里头,绝大多数都是有人前来送行来的。
有人送行,是个人都知道,那就代表了犯民手里眼下有油水可捞。
他们可是正经人,不能明抢,但是嘛,嘿嘿嘿
如此,知晓原因的暴躁衙差望着稳重衙差,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这位暴躁衙差再也不发牢骚了,反倒是跟身边的稳重衙差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朝着关人的屋子走来。
刚才被衙差们去了腰间缚绳,驱赶到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唯一的一扇门就被嘭咚一声关上了,外头还上了锁。
肖雨栖顾不得跟身畔其他人一样,还有闲工夫去侧耳倾听外头衙差们的动静,她一进屋,大眼睛就四下瞄。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屋子看着长条条的一大间,虽然整体高度是矮了点,看着面积倒不小!
只是再不小,他们这一群人放开身子排排睡过去,地方也不大够呀!
如此看来,大家晚上不都得蜷缩着身子睡觉?
肖雨栖内心疯狂吐槽,却丝毫不知道,眼下这样的屋子,是整个大黔朝各路驿站都配备有的,是专门用来关押流徒的犯民,或者是供给住驿站官员随行下等粗仆住的地方。
以后的漫漫长路,他们入住的机会还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