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麦田和父亲说完进了屋,见胡霁色已经在炕的另一头合衣而睡了,也就没多想。
隔天一早,胡霁色照例第一个起来,但这次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舒舒服地窝在炕上,而是早早地起来穿了衣服。
胡麦田迷迷糊糊地道:“嗯?你上哪儿去啊?”
胡霁色也没吭声。
天还黑着,屋子里也没掌灯,胡麦田昨天睡得晚,加上后来有心事,还十分困乏。
她自己问完了就又迷瞪了,等她挣扎着又清醒了一些,胡霁色已经出去了。
胡霁色走出大房,深吸了一口这冰冷的却清新的空气,只觉得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心里的郁结也舒服了些。
她走向了厨房,利落地升火,寻出些小米面,愣是打了六个鸡蛋和了,做了十几个烙饼。
然后她又去家里的猪舍,卖力地清理了一下猪圈。
等差不多天光亮了,老胡头先起了身,拿着烟枪出来,看见胡霁色端着个装猪草的簸箕从自己跟前儿走过去,顿时就惊呆了。
“爷,您起来了?”胡霁色面无表情地道,“厨房里熬了粥,还做了烙饼,早上先吃吧。”
老胡头半晌才回过神,道“你做的?”
胡霁色假装自己没听见,从他跟前儿直接走了过去。
真是怪事儿,这丫头已经早就不操持厨房的事,和家里的家务了,今儿怎么起了个大早,这又是做饭,又是喂猪的?
等天光渐渐亮了,胡家的人陆续都起了身,也发现早已经有饭吃了。
老胡头张罗着,让一家人像原来那样坐在一块儿吃饭。
孙氏也很得意,她觉得是大房认怂了,坐下来的时候还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像这样,想开了就行了,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地过日子。”
女眷都坐在一桌的,李氏也在,此时她看着胡霁色,脸色就很难看。
但等孙氏咬一口那个烙饼,知道不对劲,就问胡霁色,道:“这饼咋回事?”
胡霁色笑道:“打了六个鸡蛋呢,奶,好吃吧?”
孙氏顿时就脸色一变,道:“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
李氏立刻就来劲了,道:“哟,孩子小叔每个月下馆子都是好几两银子,我们一家子人吃六个鸡蛋倒不行了?我看以后日子都这么过,那这个家就可以不用分了!”
说着,还对胡秀秀道:“快,多吃点,好长个儿!”
孙氏气得就骂:“你个黑心老婆,还想天天这么吃?家里有金山银山都让你吃空了!你有本事,你进城去读书,你去考试,我也让你下馆子去!”
李氏毫不示弱地回嘴:“也成啊,你送我们茂山去读书,也让他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那边,老胡头就大声训斥,道:“吵什么!好不容易能好好吃顿饭!”
这顿饭吃得人心思各异,胡麦田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结果一看下了桌,胡霁色竟然又开始收拾碗筷。
她连忙拉住胡霁色,道:“你干啥这是?她们给你下了什么药啊?”
胡霁色淡淡道:“以前这些活不都是我干的,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