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过是两个柑橘罢了,若是娘娘喜欢,几株树而已,将军也能给娘娘送来,娘娘不必执着于此。”
其实那么多年来,琅月看得很清楚,想必齐妃心中也很清楚。皇上心中只有皇后一人,旁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皇上放在心上。如今能进宫来位及妃位已然是家族庇佑,安生的在这宫里待着,虽不得宠,但也无人敢招惹。一世荣华、能陪在皇上身边,亦能安稳度日,已是最好的,不必为了几个小小柑橘而心存怨愤。
齐妃点了点头。
到了如今她才知道,为何进宫之前母亲无论如何都要她将琅月带上。这些年若是没有琅月在身边宽慰劝导,她这性子,如何都要与皇后为敌,若当真如此,如今皇上身边,只怕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罢了,纵使没有皇后,皇上的心也不可能在我一人身上,既是如此,有个明事理的皇后,总比那些整日里寻麻烦的要强的多。”
恹恹摆了摆手,齐妃将双眸合上不再说什么。
有些事情,她早就想明白了,只是心底那一丝丝的不甘和羡慕偶尔会出来作乱罢了。
苏家二少这件事儿,若是被苏家瞒了下来,那苏二少的前程或许还能保住,但事发当日,此事便被闹到少将军魏疏那去少将军发了好大的火气,当即便差人将那苏二少抓了起来。
西地战事本就紧张,这个时候苏二少杀了军中将领,魏疏也是明白,若不给军中人一个交代,必然是不能服众,便差人马不停蹄的将这苏家二少爷遣送回京都来。
苏邑伯见到自己这个二儿子,已经是苏清玮入京后的第四日了。苏清玮犯下大事儿,被关在大理寺最里面的密牢之中,不允任何人探望,苏邑伯能进到这里面来,都已然是想方设法之下进来的了。
许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大理寺的人并未过分为难苏清玮,只是也不偏袒,同旁的罪犯一般关着,睡的是地上的枯草席,照明的唯有牢房顶上的一个小小口子,要说这是天牢,其实更像是个人力所造的严密洞穴,密不透风,也无人能从这其中逃出去。
“苏大人看看就快些出来,莫让小的不好做!”
那守卫拿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将牢房门打开,又同苏邑伯嘱咐了两句这才放心让人进去。
似是听到声响,垂头丧气坐在墙角的人将眼皮抬起看了一眼,当看到来人之时,双眼之中顿时生出光芒来,那种频临死亡的眼神突然有了生的希望,任谁看在眼中都会为之动容,除了此刻的苏邑伯。
这样的目光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就在前不久,从他大儿子身上,他才看见过这样的目光。
他们都以为他这个做父亲的能救他们性命,可他自己很清楚,他没有半点的办法。
而今日之所以来此,也是为了
“这是你娘离府之前托我如何都要带给你的东西,她已先行去岭南,到时候你们母子若是有缘还可团聚。”
苏邑伯说着,将手中一个小小锦盒丢到苏清玮的怀中。
苏清玮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心中万千疑惑和委屈,在看到那枚小小平安锁的时候终究是崩溃的哭了起来。
带兵上战场的人,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父亲,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我如何能做出杀人害命之事!?”
说罢看了看手中的平安锁,那是他出征前留给母亲的东西。
“还有母亲,母亲在府上向来循规蹈矩,对主母和老太太也向来敬重,父亲没有理由将母亲赶出府去!“
他是苏家最成器的孩子,小小便从军,这许多年来一步步走上如今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的苏家的底蕴,还有他自己的努力,就连人人看好的大哥,不过是一生无过,并未给苏家挣得半分的荣誉。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清玮在家中向来受众人疼爱,连带着他那在苏家一群妾室之中并不出众的母亲吴氏,在府上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差。
从前的少年得意到如今的阶下囚,他的整个人生已然是毁了,最后一点的希望全然寄托在他父亲苏邑伯身上,如今苏邑伯是出现了,可带给他的消息,却是给了他最后沉重一击。
“你犯下大罪,祸及同族兄弟叔伯,我苏家无你这样的公子!你的名字已从族谱除名,苏家无你,自然不受你牵。为父养你至此,也算是仁至义尽,若是你还有点良心,便莫要再同苏家扯上任何的关系,安心前往岭南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