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安语气态度都很真诚，长孙府的老夫人耳聪目明，自然也是相信她说的话。

“姑娘有这番心意，老身心领了。”老夫人客气回应道，转而对一旁的管家轻声问道：“东西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管家从后厅的仆人手里接过一个木盒子，按照主人的意思，递给了贺小安。

“姑娘请手下，这里是一百两金子。”

贺小安有些忐忑，突然生出的罪恶感，她一横心，对着老夫人道：“这金子就算了吧，我见府上正在办丧事，不知道是府上什么人去世了？”

“你不知道？”老夫人脸上略过一丝惊讶。

“我从洛阳而来，今日刚到衮州城，并不知道府上的事情。”

“也罢，姑娘既然也来看过了，就早些离开吧。我如今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场景见了叫人伤心。”

贺小安突然有些汗毛竖立的恐惧感，这隐晦的凄凉与痛苦，好像正在头上顶着一份巨大的秘密。

“黑发人？是谁？”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姑娘快别问了，我家老夫人今日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些，再提起少爷的事情只怕又该难过了。”

管家为难的说道。

“你说什么”贺小安笑着问道，“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的笑容在下一秒就凝固了。

“是我那顽皮的孙子，死在了夏国的战场上。”

贺小安抬眼，泪眼婆娑。

“长孙翰？我不信。”贺小安推开身边的人，朝着灵堂跑去。

一方灵柩，一块排位。抛开所有的前缀修饰词，她独独的看到了长孙翰三个字。

“我的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国的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赫连昌不是只有残兵游勇了吗？为什么魏国的将军会死？”贺小安哭着质问。

管家上前压低了声音，“姑娘别太难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见老夫人吧，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

贺小安从所有人惊异的目光里回过神来，又回到了后院。她不知道西境战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孙翰一向跟在魏焘身边，怎么会死，她实在想不到。

这老夫人其实对于贺小安的身份有些怀疑，但是如今自己孙子已经死了，也不想追究，便只想将金子拿给她。可贺小安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许真是交情很好的朋友吧，否则她的慌张，她的眼泪，她的惊愕，都做不了假。

“对不起，老夫人，我刚刚有些失态了。”贺小安道歉，“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些年虽然不在北方，可也一直关心着西境的战事。如今魏国已经攻下了统万城，赫连昌的兵力如何能与魏军抗衡啊。”

“不是赫连昌，是瘟疫。我家孙子与大皇子殿下在上封城活捉了赫连昌，二人却因感染瘟疫，与一队人马都葬身在战场上了。”老夫人收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