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玉快速的跑,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逃。这么多年的道与义全部坍塌了,她所信仰的,她所坚持的东西,现在看来毫无意义?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背后传来阵阵嘶吼声,浓烟滚滚,她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有块尖锐之物,重重绊倒在地,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涌出鲜红的血液,殷红刺目的血腥气息,犹如拼命绽放的毒狼花,带着阴鸷的杀戮与背叛,却刻骨铭心,她疼的不是身体,是心灵。
一个黑色的影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手持长剑,身披战甲,威风凛凛。
却配上了流青的脸庞。
“上邪宫,已经完了,你自由了。”
背后的黑烟越来越浓,吹不开的阴霾似乎在演奏一曲别离歌。
“你不是流青,不是,从那时起就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实力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飞速增长。”普玉使着从嗓中挤出声音,却更加刺耳。
“那个人早就死了,你走后没多久,他就被千斤石砸成了肉饼。”假流青使劲的撕下贴合在脸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恬淡英气的脸庞,浓浓的少年感,眼神却特别的凛冽桀骜。
“你是官府的人?那些失踪的芽儿们都是你们捣的鬼?”普玉说。
“是我们,大约二个月前就开始计划了,上邪宫大部分的人都换成了我的人,没有利用价值的就杀掉或者抓走了。”语气不带一点起伏。
“宫主处心积虑建造的上邪宫,就这样毁灭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普玉满脸疑惑,笑的苍凉。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假流青说道。
普玉怔了怔:“流青,不对,我应该叫你什么?鼻子轻哼了一声:“即便上邪宫不是毁于你们手中,他也离毁灭不远了,一个从内部开始腐烂的地方,充满猜忌与背叛,早已走向崩毁。”
“叫我尘风,除掉上邪宫,天下就能太平个几年。”
“尘风,你太天真,快把我抓走吧,我可是刺杀皇帝的凶手,把我抓走你会立大功。”
“皇上可没说有人刺杀他,他在静心殿好好养着呢。”
“你知道,你明明都知道,不用可怜我,我身上背负的人命足够我死一千回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要抓你我早就行动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我现在还在铁牢里待着呢,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并且你还有利用价值,我可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尘风玩味似的看着她的眼睛。
身后撕心裂肺的打杀声听得普玉脑仁疼,蓝七血肉模糊的人影一直在她脑中飘荡,她难过的几近崩溃。
第一次重伤昏迷,醒来见到第一个人就是蓝七,他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记得她的口味;懂得她的习惯;每每在危险时刻助她化险为夷,她早已习惯了蓝七的守护,习惯的以为理所应当。
天渐渐亮,大地从沉睡中苏醒,泛着暖红色的日光耀在她的脸上,衬着蜿蜒密布的泪痕,所有的光影叠加在她的单薄的肩头,悲伤之极,苦痛之极。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普玉用尽全力喊出了这几个字。
“你清醒点,现在回去死路一条。”假流青使劲晃动着她,全身的骨架都要酥散了。
“你根本回不去了!”尘风语气强的让普玉汗毛树立,这个人仅仅几天又成长了不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普玉不再说什么,她现在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