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方天直接以自己的右手和画戟为媒介，引导煞气全力出手，魔元全力外放的状态下，周围虚空都震动起来。

“哦？”不屑的嗓音再次响起，却带出了几分淡淡的疑惑。

脚下生风，身躯全力一振，方天化作一道残影甩着黑芒，几乎是瞬间冲到了方乾面前，凝实的煞气包裹下的画戟重重挥出，直指方乾。

魔元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强烈的空间波动席卷着二人，在这黑芒之中方天的耳边，早已被抹去了风声和说话声，只剩下震天嗡鸣。

只是这黑芒，却像昙花一现般，仅仅强盛了一瞬，下一秒便又全部隐去，暴露出原本被煞气笼罩的二人。

方天依旧保持画戟挥出的动作，而方乾也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连手指都未动一下。

“怎么可能……”直直挺着画戟，方天眼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男子低声喃喃道。

“嘿嘿……“方乾透过垂下的头发看着方天，微微一笑，说着舔了舔嘴唇，阴阴笑着。

接着方天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是倒射而出，重重摔在了地上，说不出的狼狈。

哪怕是摔倒地上的那一刻，方天的眼神依旧散不去那份难以置信的呆滞，似乎连痛楚都已经觉察不到。

画戟斩出的煞气，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像是被方乾直接“没收”了一般，右拳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所有外放的魔元瞬间消失，连一点征兆都不曾存在！

从一身外放的魔元和凝聚画戟的煞气莫名消失，到方天被弹飞出去，这中间的过程不足一息，而更为可怕的是，方乾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仿佛于天地合二为一，又仿佛本身就不存在……

“这种力量……”方天想着，不自觉停下了对魔元的催动，手中凝着煞气的画戟，也随之消失不见。

仅是一击接触，方天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再次进攻的欲望，眼前方乾的力量并不是简单的庞大或强横，而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带着未知的神秘感，化作恐惧和不安笼罩着每个面对他的人。

这便是方天在那一仅仅一瞬所感受到的！细微却又真实的不安。方天本相信，无论面对多么强大多么可怕的对手，自己也不会狼狈至这般，逃跑的想法甚至还未产生就已经放弃。

可在画戟接触方乾时，方天所面对的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像打中了静止空气一般，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的存在！

也正是到此时方天才明白，真正可怕的东西不是表面上多么可怕，而是那种深藏不露的恐惧！

“我记得你，方天。”

对着跌倒在地的方天，方乾没有显出怒意，而是缓步走近，沉声说着。

“连你也想对我出手了吗，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废物！”方乾轻笑，随即伸手向前虚空一抓。

方天只觉面前一恍惚，接着身体像是浮在半空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方乾面前。

方乾抓住方天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提起来拉到自己面前，看起来像是抓着一捆稻草般的轻松。

“我在你心底深处……”沙哑低沉的嗓音携着沉稳又微弱的呼吸声，在方天耳边扫过，留下这么一句难懂的话，而后世界便又是恢复那般万籁俱静的感觉，空气中阴沉的不安也随之散去。

方乾的眼睛不知何时，早已失去了原本那般平静的深邃，变得无神至极。

“这是……”方天微微一愣，但紧接着神色便阴沉起来，随手掰开了面前“方乾”抓着自己的手。

而“方乾”却像是失去魂魄的尸体般，马上开始腐朽，仅一息间，便化作一堆散落在地枯骨。

“是幻象……我竟然中了精神幻象！”

方天活动着身体竟发现自己没受任何伤，刚刚被弹飞落地时的痛楚也不复存在。

“伤口都不存在，真的只是幻象……”

之前与方乾战斗原来不过都是虚幻，虽不知为何会在这里中了幻境，但此刻方天真正在乎的却不是这个。

为何幻境里，出现的偏偏是他？

无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方天面容也带着一丝苦笑。

不知为何，那一刻突然看到方乾，方天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身体微微颤抖着不受控制，接下来便朝他冲了去。

就像是一种……埋在骨子里的恨意，在见到方乾的那一刻被尽数激发的出来，冲破了一切谨慎，带着方天的身体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半响后，方天摇摇头，只好尝试着不再去想这些。

“救命……”

思绪正乱之时，一个几乎弱不可闻的呼喊夹杂在沉寂的风声里，传入了方天耳际。

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方天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听起来感觉就在不远处，虽然微弱但也不难听出声音主人是个女修。

果然，发出声音的人距离方天，也不过是百丈而已，此刻正躺在地上，半闭双眼，气息微弱的喃喃着。

她竟然活着？

方天走近了女孩，心里一阵不解。自己刚刚是亲眼看到方乾已经杀掉了女孩，只是被当时失去理智的自己半路打断了。

就算方乾是幻象，那么既然方乾可以伤害女孩，为什么在方乾消失后女孩依然存在？

除非她……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