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涵和吴心蕊齐齐向苏嘉盛看去。
苏嘉盛深深的看了吴心蕊一眼,转而对着苏沫涵笑道:“哥哥怕是要问你借个人。”
吴心蕊心中咯噔一声,终于还是来了么。本以为终于迎来了岁月静好,至少可以安稳几日,不成想竟这般急切么。
吴心蕊有些伤心的看向了苏嘉盛,虽然理解他的用心,可是却仍是免不了心中难过。
苏沫涵莫名其妙道:“哥哥出门还需向我借人?”
“你也知道我肩头受伤未愈,三日后启程怕是也好不了多少,娘那里自然不放心我带着厮路。悦霜是娘身边的人,来照顾我几日还可以,带她出门却是使不得的。我身边若是没个让娘放心的,这次远行怕是要一拖再拖。可是陈将军那边却又拖不得,因此,我想着娘对蕊一向信任有加,若是能带蕊一同路,娘那里怕是也不会多加阻拦了。”
苏嘉盛不紧不慢的着,慢条斯理,理由冠冕恰当,合乎时宜,完全没有提起吴心蕊之前同他讲的过往,却又让苏沫涵不好拒绝。
苏沫涵听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她明亮的大眼睛晃了几晃,突然笑着点头应下:“哥哥也太见外了些,这有什么不可的?只是我有个条件……?”
苏沫涵着突然故作神秘的拉长了音调,向着蕊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对苏嘉盛道:“我也要去。”
苏嘉盛立时反驳道:“不可!”
苏沫涵不悦的撅起嘴巴,站起身子抗议道:“有何不可?往日里你要出门,总带女眷不便,如今你既能带蕊,为何不能带我同去?我长这么大了还从没去过都城。”
“女子出门多有不便,更何况,你这两年怕是就要亲了,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即使我们边城民风再如何开放,又有谁家愿意娶个整日里疯跑的女子为妻?若是落下这样的名声,你想想可还有人愿意门提亲?”
苏沫涵脑袋一歪,理所当然道:“自然会有人愿意。你不是过,冲着咱们家世门的那些将来对我的好坏也是根据咱们的家世变化而变化,只有那些冲着我这个人来的才是我能真正托付终身的。若是我同其他的闺房姐一般,整日里在家中枯坐,那日后有人门,我哪里分得出他到底是看中了咱们的家世,还是看中了我这个人?正好,跟着哥哥出去走这一遭,我也长些见识,日后,知道我品性如此还门求亲之人不才是真的因为我这个人才来的?”
苏沫涵顿了顿,又继续道:“女子出门能有多么不便?蕊难道不是女子,她能去得,我自然就能去得。况且……?哥哥真的忍心妹妹连边城的城门都没出过就要嫁人过那相夫教子的生活?一辈子被困在方寸之中的涵涵还是哥哥熟悉的那个涵涵吗?”
苏沫涵语气中带了几分凄凉,完故意背过身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虽然干巴巴的没有什么,却将帕子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在商场谈判时都侃侃而谈从不词穷的苏嘉盛此刻却有些语凝,他看着最心爱的妹妹,心中品位着她刚刚过的话,竟有一种即将要分别的不舍和对于苏沫涵的同情。
于理,他确实不应答应苏沫涵这个要求,刚刚从山贼手中获救,又要跟着他远赴边城,日后她必定会成为边城中人们谈论最多的姑娘。谈论的多了,即便有赞赏也会慢慢被曲解的传言所淹没,只留下一些引人探究的闲话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家常。
可是于情,苏嘉盛承认苏沫涵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就像妹妹也了解他一样。苏沫涵不是在意名节的人,她自幼随性惯了,若是让她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反倒禁锢了她。而若是哪日她嫁了人贤良淑德,便是她一生都要努力追求的目标。一想到妹妹要压抑住自己的性子去取悦那些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人,苏嘉盛的心里便如同刀割般痛苦。
虽然他知道,苏家和赵家都有意连亲,可是,即便亲近如他们两家,婚后的苏沫涵也不能如同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