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疆的一种蛊虫,你若是将它服下,就会立刻变成病重的模样。除非是懂得蛊虫的人,不然不会有人看出你的病症到底是什么。”
这可是她以前特意让人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一批蛊虫之中的一只。
她娘是鬼医周深的弟子,为人治病所用的药材自然就不同。
蛊虫便是其中一样。
沈玉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服下?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将这只虫子吃下去?”
她简直不敢想,这虫子到了嘴里会是什么滋味。
“不用担心,这虫子到了水里,就会消失不见,你只需要将水喝下去就行了,根本就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
若不是为了开诚布公,沈玉潇绝对不会将蛊虫拿出来给她看。
“你说的可是真的?”沈玉歌不太相信她的话。
沈玉潇和她一起回到了西苑。
宁月娥已经让人将房间收拾出来了,正好能容下她和小桃两个人休息。
沈玉潇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蛊虫放进去,而后倒入茶水。
沈玉歌眼睁睁地看着蛊虫消失在了茶杯里。
“你若实在有顾虑……”
她正担心沈玉歌对她还有怀疑,不愿意将这水喝下去,沈玉歌就将茶杯拿起来,闭着眼睛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有什么顾虑?”反正明天若是离开,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就相信了眼前的人。
沈玉潇拿了一颗药丸给她,“你将这药丸吃下去,蛊虫就会消失。你也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沈玉歌将药丸接过去,包在手帕里,藏在了一旁的抽屉。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沈玉潇原本都已经将心头的疑虑压下去了,但这会儿又重新冒了出来。
“想问什么就问吧。现在我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沈玉歌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究竟从何而来,但就是莫名想要相信她。
“你为何会从珍宝阁出来?”
沈玉歌还以为她会问什么刁钻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昨日在路上遇见了歹人,见我的马车上挂着相府的灯笼,便将马车拦住,想要劫财。我和小桃还有车夫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出去。
谁知那些歹人还不满意,想要对我和小桃动手动脚。幸好这时候陈公子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们,不然我就算不会有事,小桃也会失去清白之身。”
沈玉潇眉心蓦地一皱。
昨日遇上歹人,今日才回到京城,说明那地方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路程。
陈寅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当真只是巧合?
但若不是巧合,沈玉歌身上又有什么是陈寅能利用的呢?
“你方才并没有和沈约提起这一点,为什么?”沈玉潇疑惑道。
为何要刻意忽略?
“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陈公子告诉我,他和我爹有仇,不想让我提到他。”沈玉歌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她也知道,以她的容貌,是配不上陈寅的。
但就算不能成为夫妻,能当朋友也好。
可他和自己的爹却是仇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原来是这样。沈约的仇人还真是不少。”沈玉潇自然希望沈约的仇人越多越好。
但这陈寅,到底是敌是友,她还不能确定。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先前在外头没有能看清楚,如今沈玉歌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并非是相府的下人穿的。
若是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蛊虫很快就会发作,你切不要耽误时间,立刻就让小桃去找人帮忙。一定要闹得相府里人人都知道你生了病,明白吗?”
沈玉潇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句。
沈玉歌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但会让相府里的人知道,还会让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样一来,就算我爹想要将我偷偷送出相府,都不可能。”
她心里很清楚,一旦她被送出相府,就不会有活路了。
沈约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她,让她无法再成为相府的累赘。
“看来,你对你的处境比以前了解得更清楚了。我也就不用再为你担心那么多了。”沈玉潇说完,转身又对着小桃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开相府。
回到沈府,她让丹青打了一盆温水来,将手帕打湿,一点点抹在脸上,才将人皮面具揭下来。
戴了一天,差点就长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