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怎么觉得忠叔怪怪的?”小桃在房间里支了个炉子,预备就在这里煎药。
在厨房里煎药,难免会有个内急什么的,照看不到就不好了。
在这里,她出去的时候小姐还能盯着。
小桃拿出一副药来,拆开,立刻就觉得这药不对。
“小姐,你看这是药方上的那些药吗?”她并不懂药理,先前药方上的药名她也没能看出几个来,只能让沈玉歌来看。
沈玉歌拿起药方对照了一下,点了点头,“药方上就是这些药。忠叔可是爹身边的人,他做事难道还会出错?”
小桃点了点头,但仍旧觉得这药不对劲,于是将药摊开来,想多晾一会儿再煎。
这一晾,就看到了其中几味药上未能彻底去除的霉斑。
“小姐你看,这药怕是不能用了。”
沈玉歌凑过去看了一眼,眉心一皱,“怎么忠叔做事也这般不靠谱了?竟会买这样的药材回来。”
“大抵是图便宜吧。这药都生了霉斑,肯定不会太贵。”
小桃恨恨地将药摔在地上,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而后她一手拎着药,一手拽着沈玉歌就要往外走,“小姐,我们到老爷那里告状去。”
沈玉歌还没跟她走到院门口就停住了,“若是他倒打一耙怎么办?”
小桃没懂她的意思,“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去了,他说他买来的是好药,我们故意掉包,将好的卖出去,换了这差的回来,赚了银两,再去闹事。”
沈玉歌先前一直以为忠叔是个老好人,但她回府的时间并不多,这里的人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
要是忠叔并非是什么好人,她这回去一闹,被忠叔反咬一口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这药可是为小姐调养身子用的,凌大夫说了,要等小姐身子调养好了,才能为小姐治脸。”
小桃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不能去找老爷,找忠叔总可以了吧?
她气冲冲去,气冲冲回,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忠叔说,是夫人抢走了药方和银子,这药也是夫人给他的。他以为没有问题才送了过来,根本没注意这药上生了霉斑。”
小桃气得不行。
如果是忠叔动的手脚,她去闹一番,忠叔还有可能会将银子吐出来。
可是夫人动的手脚,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要。
西院的墙头上,沈玉潇手里拿着五百两银子,却一直犹豫着没有进去。
方才忠叔来送药之后,她就想进去,把银子给沈玉歌。
但她始终觉得那药方有问题。
沈玉歌要治的是脸,给她吃这么多补药做什么?
这补药吃下去能有什么用?
她觉得,她有必要先查清楚了那个凌大夫的来历,再作打算。
沈玉潇离开相府的时候,看到小桃从里头出来,往珍宝阁的方向去了。
毕竟是救命恩人,沈玉歌对陈寅的信任必定是多过于对她的。
更不用说,陈寅说了会帮她治好那张脸。
“她怕是做梦都希望自己的脸能好起来。”沈玉潇轻叹一声,转身去了京月楼。
她正打算问问祁醉,医圣有没有收徒弟,沈七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当年文氏身边有个丫鬟,叫依兰,就住在乌衣巷里。”
沈玉潇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
“她听不见,所以主子与她交流,可能得费些力气。京城之中必然还有和文氏有关的人,属下会尽快找出来。”沈七惭愧地回答。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却是个听不见人说话的。
想要从她那里问出文氏嫁妆的情况,怕是不容易。
“无妨,先去试试,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呢?”
既然找到了一个人,沈玉潇自然不会错过。
就算听不见,也要去拜访一下。
“去把祁醉找来,我有事问他。”沈玉潇吩咐了一句。
沈七出去没一会儿,祁醉就进来了。
“祁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就是个烟雨重楼而已,都几天了还没有搞定。”祁醉一进来就抱怨了一句。
以前青阳暗影的事,都是先给祁阳处理。
祁阳处理不过来了,才会丢一部分给他。
现在祁阳不在,所有的事都堆在了他手上,他头都要炸了。
沈玉潇白了他一眼,“说得倒是简单,不过就是个烟雨重楼而已,要不我让你去解决这个问题?”
祁醉立刻就怂了,“不了,我又不是墨轩宫的宫主,烟雨重楼的人根本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沈玉潇拿出她方才勾勒出了一张人像,放到祁醉面前,“这个人你可见过?”
祁醉盯着人像看了许久,幽幽地吐出一句:“主子,你可以画得再潦草一点。就这么几笔,谁能认出来?你拿到大街上去对比,走过五个怕是有十个能对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