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3日,黑龙江省北安农垦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两次在女婴体内扎入4根钢针的生父殷志贺10年有期徒刑。这个还是那个孩子活下来了,母亲写了谅解书的结果。”孟颖挤开人群过来扶起女医生,“现在,她死了。所以,你也死定了。”
男人就像是女医生一样无力地瘫倒,腥臭的液体散发着尿骚味在他身下蔓延,筛糠一样的抖。
“听到了吗?”秦唯低头,不知是对着婴儿还是对着医生,“他会付出代价,会受到惩罚!”
“那又怎么样?”女医生低头,把脸贴在女孩逐渐冰凉的脸上,泪水中和了两个人的体温,“她也一样回不来了。”
秦唯咬碎了一口,决不能让他这么轻易逃过!绝不!
保安疏散人群,警察也到了,女医生却跟傻了一样呆呆的,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女婴的尸体,眼泪不断的流,不管旁边的人怎么劝,都听不到似的,只有秦唯的声音她还能勉强有一点反应。
“回去收拾一下好不好?待会儿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你做。”秦唯的手搭在女医生的肩膀上,靠在她怀里,小声得劝。
“什么事?”女医生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梦境里飘出来的。
“她走了,我们得帮她报仇。这是她应得的,也是最后的公道,是我们能帮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能激发人潜能的最强烈的情感,无非爱恨二字。她的爱被碾碎了,恨是最鲜明,也是最直接的力量。
“嗯?”
“让她好好打扮一下,好不好?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她也是。”
“嗯。”
女医生闭着眼,眼泪大股大股的流出来,在她的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她颤抖的手却终于松开了,让人小心翼翼得接走了女婴,在秦唯的搀扶之下才起来。
警察在旁边欲言又止,秦唯却顾不了那么多,找了一间医生值班室,让女医生换掉染满献血的白大褂作为证据,这个时候她才看到女医生的胸牌。
林深,临安大学医学院大五学生,还是个实习生。
难怪这么年轻。
杨彦和一个一看就是医院高级领导的中老年男人领着两个警察敲门进来,后面还跟着律师。
“秦唯,警察找你做个笔录,不用害怕,实话实说就行。”杨彦半蹲在她面前叮嘱。
“我不怕,可是她……我可以陪着她吗?”秦唯回头看了林深一眼,哪怕身边陪满了人,她依旧精神恍惚,低着头看着满手的鲜血,似乎只有秦唯的声音才能勉强听到一点。
“笔录是一对一制作,别怕,没人会为难她。”杨彦揉了揉她的额头。
“好。”林深此刻最信任秦唯,那么秦唯此刻最信任的,就是杨彦了。一步三回头地被哄去了病情交代室。
“两位,在笔录开始之前我有必要提醒,杨太太只是今天做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术后复查时听到了林女士的呼救见义勇为。”律师提前给这件事情定了调子。
“我们知道了。”两个警察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有警察喜欢自己执行公务的时候还有个律师指手画脚,可是看到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秦唯,警察再是自诩公正也不由得有了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