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凌王,还有卓家的大公子卓司尘是青梅竹马,此事凌王可曾告诉你?”安嬅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凌殊羽淡淡地摇了摇头“哥哥只说让本郡主自己来问你。”
“我长你五岁,你年幼时我曾随卓大公子去过凌王府找过凌王几次,不知你可还记得?”安嬅轻声问道。
凌殊羽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当年她还年幼,发生的事又太多了,她只记得凌惊鸿曾带过玩伴到府上,至于是谁就记不清了。
安嬅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对过去的怀念“那时候先凌王未曾出事,你也未被送走,众人都会看在我们与凌王世子交好的份上看重我与司尘两分。”
“应是青梅与竹马,自当两小而无猜。”谈起卓司尘,安嬅的眼中尽是温柔,“我和司尘互生情愫,惊鸿早已看出,当时他还说要让先凌王给我们做媒。”
“但是天不遂人愿。”安嬅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了点点清愁,“我的父亲,工部尚书安远岫,看不上当时家中并无有功名在身之人的卓家,迟迟不愿应下这门亲事。”
“当时我们也没有多想。毕竟这门亲事有先凌王作保,就算安远岫再不愿意,也迟早得答应。”
“但是,意外很快发生了。在我十二岁那年,母亲进了一趟宫,参加了一趟宫宴便迟迟未归。原本母亲是要带我一同赴宴的,偏巧那日我病了,便没跟去赴宴。”
“母亲进了宫便没再出来,消失了好几天,偏生宫门处有母亲出宫的记录。外祖父和安家都急了,急得恨不得翻了整个京都,却还是没有找到母亲。”
“那你母亲在哪里?”凌殊羽终归是离京太久了,当年的很多事都不清楚。
“在宫里。”安嬅眉目清冷,继续说道,“母亲被人囚在了宫里,囚在了这同样囚住了我的高高红墙内。”
“我是无意间从醉酒的安远岫的口中得知了母亲的下落。”安嬅痛苦地闭上双眼,仿佛要将痛苦隔绝。
“母亲原是辅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皇上尚未登基之时,曾想为了辅国公府的权势娶母亲,被外祖父严词拒绝了。皇上心怀恨意,登记后便夺了辅国公府的权,还把……已经嫁为人妇的母亲掠夺入宫。”
“皇上甚至开诚布公地告诉安远岫,他要把母亲留在宫内,而后可以允安远岫工部尚书一职。一场丑陋的交易就这样开始了……”
“母亲被囚禁在宫里,夜夜受乾丰帝的折辱。母亲性子傲,没能等到外祖父的援救,不过半个月便香消玉殒。”
“强夺臣妻?”凌殊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嬅,“他疯了不成?”
抢夺臣妻,这是要遗臭万年的皇室丑闻!
“呵!”安嬅冷笑一声,“是啊,他疯了。他这个疯子!毁了母亲还不算,他还要毁了我!母亲死后被送出了宫,三年丧期后。他竟然跟安远岫说要迎我进宫为妃!我没同意,安远岫便给我下了药连夜送进了宫。”
“安远岫疯了?”凌殊羽以为当年凌重抛弃她已经是不可原谅的了,没想到世上还有安远岫这般的父亲。
安嬅嘴角冷笑连连“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配称为父母的。在那个被亲情背叛的夜晚,我看着头顶的金龙吐珠,想着那个珠子会不会突然掉下来砸死我。我以为我的生命会结束在第二天清晨,然而我却低估了皇上的无耻。他告诉我,我死的那一日,就是辅国公府荣光败尽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