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宫亦然的再三哀求,凌殊羽只能带着宫亦然准备出门。
赤颜依旧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凌殊羽,那双赤眸总是巴巴地望着凌殊羽,只依赖着她。
凌殊羽无法,只能带上赤颜一同去看花灯,毕竟赤颜在凌王府里只听她的话。
凌殊羽等到天暗下来准备出门时突然停住了,看向留在府里的木渐“凌流这几日都在府里呆着?”
木渐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自从郡主那日把二小姐带回来后,二小姐便整日呆在院子的不出门,连周侍郎的四小姐给她下帖子都不出去。”
凌殊羽皱了皱眉“她整日呆在府里做什么?平白闷坏了身子。”
木渐顿了顿,略有犹豫地说道“怕是那日……二小姐心有介怀。”
“那便更不能在院子里憋着了。”凌殊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民暴乱与她何错?她这是要替那些歹人难过不成?”
顿了顿,直接命令道“去!告诉姜姨娘,好好替二小姐打扮一番,随本郡主一同去看花灯。凌王府的姑娘不是街头小鼠,不必藏头掩尾的。本郡主在这儿等她半个时辰。”
“是。”木渐应声离开。
宫亦然听着凌殊羽和木渐的对话,也不再急着要出门了,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喝了口凌殊羽特意给她寻来的太平猴魁茶,柔声说道“前些日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记得京都贵女曾嘴碎时说过,你与这个妹妹并不亲近。”
凌殊羽顿了顿,微微挑眉,问道“谁说的?”
宫亦然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才来京都多久?那些贵女又自视甚高,看不上我这江南来的小破落户,我如何认得她们?”
“江南来的小破落户?”凌殊羽一听,失笑道,“江南宫家落算是小破落户,那这京都大半的世家都算是穷苦人家了。”
宫亦然微微低头轻笑,并不否认。
江南宫家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世家,数百年的家族底蕴怕是连凌王府都比不得。
不过唯有一点,江南宫家有祖训,江南宫家的族人皆不得位极人臣,不可做位高权重之人。是以,到宫亦然这一辈,宫家家主、宫亦然的长兄,宫尧也只是一个州的知府,以便江南的生意往来。
“看你这模样,似乎还挺看重她的?”
凌殊羽淡淡地摇了摇头,低头拿起一本木暖寻来的书轻轻翻开“算不得看重。你知道我的性子,她若不是性恶之人,我自然容得下她。如今凌王府子嗣凋敝,她到底也是凌王府的人。”
“你倒是大度。”宫亦然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赤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一直想问问你,这孩子可是有什么身世?赤眸红发可不是寻常人的特征。”
凌殊羽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乖巧得让人心疼的赤颜“这孩子我派人查过,查出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我既把人救下了,自当善始善终。”
凌殊羽从来没有带过孩子,还是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何况她这个人性子清冷,总不喜欢麻烦。赤颜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麻烦。
但是,赤颜一开始就黏着她,且只黏着她,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后来才小心翼翼地唤她姐姐。甚至有一天夜里下大雨,电闪雷鸣,她听到门外有声响,开门就看到他蜷缩在她门口,发出幼兽一般的呜咽声。那时候,她才是真的心软了,想要好好带着这个孩子。
宫亦然皱了皱眉,对凌殊羽和赤颜的事并不知情“只是这性子在外面野久了,有些习性总是不好的。”